要让凌未希对着崔香菱说两句冷嘲热讽、摆明立场的难听话,委实难以出口,她只能端着一张严肃冷漠的脸坐在凉亭里。而崔香菱的表现却恰到好处,垂头怯弱的站在一旁,像极了一个委屈的受气包。没一会儿远处的人就过来了,来时正好看到凉亭里尴尬的一幕,那场景无论怎么看都是凌未希居高临下的羞辱人,而那人毫无招架能力,不敢反抗只能垂目抹眼泪。凌未希抬眸看清来人时,她震惊了,她又错了什么?为何她会不知道他回京了?冷云月先是向她颔首见礼,接着又朝着霍香菱开口,“这位夫人,我与郡主有几句话要说,不知可否请你移步一小会呢?”崔香菱欲言又止的,凌未希暗里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这水榭里竟没人换新茶与点心,看样子是府中奴仆需要惩戒了。”冷云月坐下来瞟了眼石桌开口道。丞相府中奴仆自然是超有眼力见的了,一但留意到凉亭里有人离开不仅会换新还会依人口味更换,可枝枝桠桠将四周拦了起来不让进,除非遇到不能拦或者拦不住的人。比如这丞相府里的主子,冷云月。凌未希听出来他的言外之意,是说她与刚才那夫人之间有秘密,可她假装没有听出来笑问。“好久不见,什么时候回的?”“今日午时才刚到,毕竟是祖父的六十大寿,我肯定要回来的。”“这次回来会待多久呢?”她问道。冷云月神色有几分黯淡,“我这次回来只能待上两天,所以你大婚之日我不能亲临观礼了。”“嗯。”她点点头,“我明白的。”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凌未希开口问道,“你…在江南还习惯吗?”她能够看他的变化,不再是过去那翩翩白衣公子了,他的身上多了几分风尘仆仆,多了几分接地气。“挺好的,只是我从前衣食无忧的、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从来不知民间竟过得这般的疾苦啊。”他像是在感叹又像是有几分无奈。“说到这儿,我正好有个礼物要送给你。”冷云月听她的语气里竟带着几分兴奋,一时不知她几个意思,“你要送我礼物?”凌未希摆摆手,“对!不过准确来说的话是送你的百姓的。”这他就更迷惑了,“是什么?”“怎么给说呢?它算是种粮食,因为长在土里又圆圆的所以我给它取名为土豆,是我月初在岐山无意中发现的,便让人把整座岐山都翻了一遍全部移出来培育,原本也是要快马加鞭给你送去的,你既然回来了就一起带走吧。”冷云月有些费解,“土豆?粮食?”凌未希认真的给他科普,“你可千万不要小看了它,只要你找到专业之人来栽培它的量产定会特别高,而且无论煮、炒、炖、烤都特别好吃。”“这…你又是如何得知的?”“我是如何得知的你不用管,总之我让人把它的生长条件、习性以及栽培注意事项都给写上册上了,你只需让人好好种植就好了。”“对了,”她下意识咬了拇指,“我的册子上忘写它是两季食物,春季和秋季都可以栽种的。”冷云的内心早已掀起惊涛骇浪,倘若真如她所言此事做成了定是一件利国利民的大好事,只是他不明白她为何要把这么大的一个功劳给了自己?“你为何想让我来做?”凌未希笑道,“因为我们是盟友啊,而且你还是个真正为民做事的好官,除了你我也想不到更合适的人了。”如同上次她劝说自己去江南时那般,好像他是好官是多么天经地义一般说得理所当然,可她根本不知他为着成为她口中那样顶天立地的人物,做了多少事,又受了多少排挤。冷云月一时不知该怎么回复她,毕竟这么大的功劳她想都不想的直接要给他,这对他得有多信任才能这般的放心啊。“你就不怕我给搞砸了?”他问。凌未希一副没所谓的嬉笑,“嘿!搞砸了就搞砸了呗!多大点事儿啊,你可千万不要给自己徒增压力哈。”冷云月震惊:这般重要的事却如此随意真的好吗?瞧着他纠结的模样,她劝道,“冷云月冷公子,普天之下没有一蹴而就之事,你又不是圣人干嘛非得把自己往绝路上逼呢?这件事你若做成了就是功劳一件,若是做不成就当然一次人生历练了嘛。”凌未希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放轻松些,我把它给你只是单纯的觉得你很合适,不是为了给你徒增烦恼的。”冷云月摇摇头,“这是件好事,我不觉得是烦恼,谢谢你这般信任我。”“啧啧啧…你干嘛跟我这般可是呢?抛开盟友的身份,我们俩还是朋友嘛,朋友之间不讲究那些虚礼哈。”她说得特别大气,表情也有几分夸张。四目相对,冷云月忍不住嘴角上扬,最后与凌未希两人一起笑出了声。,!他好像很少这般放肆的大笑,他的身上总是有无数的枷锁,时刻将他禁锢着。“对了。”冷云月从怀里拿出一个锦布,里面包裹着一根玉簪,“送你,大婚贺礼。”“大婚贺礼?!”凌未希接了过来,主体是羊脂白玉,雕刻着朵朵栀子花,花下几抹翠绿像极了叶子。“是栀子花!”她很开心。“嗯。你:()步步惊心,她在书中逆天改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