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她还想在林向光和林望星兄弟俩的房间给杜长远加张单人床,但沈卫山拦住了。沈卫山说这不像话,他这个正经对象都还没住这呢,杜长远一个外人眼中的“陌生人”住进来不合适。再说,杜长远肯定也不愿意的。还不如等他回来再商量。林向美想想也是,而且年底她就要和沈卫山结婚。等他们结了婚,她就会带着林向光,林望星和甜甜一起搬去沈家。这是上次她去沈卫山家里吃饭,沈爷爷,沈爸爸和沈妈妈给她下达的命令,说他们结了婚要搬回家住,而且孩子们必须一起搬过去。沈妈妈还特意带着林向美去看了她给孩子们收拾好的房间。林向光和林望星住一间,两张单人床,军绿色窗帘,军绿色被子,对着窗子摆了两张新书桌,每张桌子旁边放了一个新的木头书架,两个床上都放了一些车啊炮啊之类男孩子的玩具,都还没拆包装。和干净整洁得像个军营宿舍的男孩子房间不同,小甜甜的房间就温馨多了。白色带着小碎花的窗帘,刷了白漆的木头床,粉色的小被子,粉色的枕头边上还摆了一个粉色的布老虎。两个房间,一看就是精心准备的。林向美感动之余,欣然接受了。结了婚,就先顺着老人们的意思,都搬过去住一阵子,大家伙一起热闹热闹。回头和哥哥商量一下,到时候两家在一块买房子,买好了她再带着孩子们搬出来住。不然,她住在省委大院,真的不方便和哥哥来往。她不想伤害沈爸爸和沈妈妈的感情,但哥哥是她最重要的亲人,她想和哥哥自由来往,所以以后只能搬出去。日子既慢又快,一场漫天大雪过后,整个安吉市银装素裹,冰天雪地。在一个周末的晚上,终于,是杜长远的火车到达安吉的日子。但沈卫山怕林向美和杜轻语见到杜长远,一激动在外面就哭哭啼啼,把她们俩留在了家里,让她们准备晚饭。两个人异常麻利地张罗了一大桌子菜,拿盆碗都扣上,之后把三个孩子留在搂上,她们俩就到楼下去等。站在楼下楼道口,两个人不停地跺着脚,哈着手,人都快冻僵了,才看到沈卫山的车转个弯远远的开了过来,停在了楼前。林向美激动不已,也顾不得继续在杜轻语面前隐瞒什么,抬脚就扑到车门口,一把拉开副驾驶的门,扑进黑瘦了许多的杜长远怀里,紧紧抱着他,眼泪刷刷往下掉:“哥哥!”杜长远把林向美搂进怀里,在她头顶搓了搓,目光宠溺,笑着说:“哭什么!”沈卫山从驾驶座下了车,把后排座门打开,拎了一根拐杖下来。走到副驾驶,捏了捏林向美肩膀,凑近她说:“向美,让长远哥先下车,他在火车上一天一夜,没怎么吃东西。”“哦,哦!”林向美抬手擦了擦眼睛,连忙松开杜长远,往后退了一步,把门让开,破涕为笑:“哥,快下车,饭都做好了,我和轻语姐做了一大桌子菜,就等你们了。”可当她侧身看到沈卫山手里拿的拐杖时,愣住了:“你拿着拐杖干嘛?”沈卫山走到门口,把拐杖递给杜长远:“长远哥的腿伤到了,还没好利索,得拄着拐杖。”林向美的脸色刷的一下就变了:“哥,伤得严重吗?什么时候伤的?”为了证明自己没事,让林向美放心,杜长远拄着拐杖,避开沈卫山扶过来的手,单脚蹦下了车。随后风轻云淡地笑着说:“没什么大事儿,就是骨折了,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不用担心。”“哥,你慢点儿。”林向美忙上前扶住,还想问什么,被沈卫山拦住:“向美,上去再说吧,外头怪冷的。”林向美忙点头:“对对对,上去边吃边聊。”沈卫山随手关好车门,三个人并排往楼里走,一抬头就愣住了。就见被三个人遗忘的杜轻语,捂着脸站在那里,肩膀一耸一耸,已经泣不成声。完了,刚才见到哥哥一激动,居然把轻语姐给忘了。林向美忙松开杜长远的胳膊,走过去把杜轻语拉过来,往杜长远面前一推:“轻语姐,哥哥回来了。”“哥、哥哥!”杜轻语看着杜长远手里的拐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自责不已。如果哥哥没有把提前离开的机会让给他,哥哥的腿应该也不会受伤了。她走的时候,哥哥的腿还是好好的。都怪她!杜长远看着哭得话都说不出来的杜轻语,轻轻叹了口气,单手把她揽进怀里,用力抱了一下:“别哭。”刚想松开,就被杜轻语紧紧搂住了脖子,她压抑地痛哭:“哥哥,都怪我!都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