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干得热火朝天的时候,身后的门被打开了,慕钰回过头望过去,就看到一个年岁跟他相当的人打着哈欠出来了。
对了,他这具身体今年才十三。
两人四目相对,那人先开了口,懒洋洋的道:“是你啊慕钰,你这洗衣服的动静把我都给吵醒了。”
陈大夫的医馆一共两个学徒,一个是慕钰,另一个就是面前这少年。
这少年来历还不简单,他是陈大夫妻子的侄子田勇,陈夫人对这个侄子很是疼爱,大侄子刚一来,陈大夫就在妻子的要求下,教授大侄子真本事。
不像是原主,来了快三年都还是当苦力,陈大夫教田勇知识的时候,都要故意避着他。
只不过对于原主来说求之不得的东西,对于田勇来说,全是折磨,他上蹿下跳的,并不愿意听。
田勇到医馆当学徒是两个月前才来的,慕钰琢磨着,要是田勇早早就来了,恐怕陈大夫都不一定会收原主当学徒了,不过也说不定,毕竟田勇肯定是不会干活的,陈家这些活计总得有人干才行。
这些思绪只在慕钰脑海中一闪而过,现实中他自然的接着田勇的话头,“这时间也该起了,师娘给你留了饭,快去吃吧。”
田勇凑过来,直接捧着水桶里的水漱了口,又胡乱抹了一把脸,然后进厨房吃饭去。
原主和田勇两人,平时互相间不怎么说话,但关系还不错,田勇性格混归混,却并不嚣张跋扈、看不起人,对原主没有排斥的意思。
所以这会儿慕钰并不怕田勇口中所谓的自己吵醒了他。
陈大夫也是清楚妻子这个侄子的作息,刚开始他也是想管的,但架不住陈家是陈夫人做主,而田勇明显不听陈夫人的。
他在前面给人开完药,估摸着田勇也该起了,趁着医馆里没人,就来到了后院,果不其然就看到田勇正无所事事的蹲在院子里。
陈大夫是个严肃的人,在陈夫人不在的时候,田勇对这个姑父还是稍微有些犯怵的,他赶紧拿起边上的药材,在铡刀下切起来。这基本都算是医馆里的日常之一,药材的炮制需要自己动手。
一边做,田勇一边讪讪的打招呼,“姑父你前边忙完了啊?”
“嗯。”陈大夫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眼睛看着田勇动作,越看眉头就皱得越厉害,“你一身的牛劲是没处使是吗?”
“啊?”田勇抬头,一脸的迷茫。
陈大夫的臭脾气在田勇面前收敛了一点,但不多,“我是不是说过一些药材在用铡刀切之前,需要用水泡,或者浸润过,合适了再切?”
被陈大夫这么一骂,田勇瞬间想过手里这东西先前姑父教的时候确实是要先浸润,当时好像还跟他示意了一下需要润到什么程度才可以。
在陈大夫的骂声中,田勇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不敢吱声。
陈大夫见状更气了,“你还坐着干什么?等酒等菜啊!”
“哦哦。”田勇忙一下跳起,去把手中的药材处理好,准备待会儿再切,眼神在院子里搜寻了一圈,去忙活其他的药材,免得又挨他姑父的骂。
他姑姑没在,姑父骂他的时候可没人会帮他。
陈大夫就一直跟在田勇的边上,见他拿的是白术,便随口考问道:“说说白术的功效。”
“呃……”田勇抓耳挠腮的说道:“那个、那个……嗯安胎?”
陈大夫:……
“它有几种炮制方法,每种方法的功效都偏向于什么?”陈大夫继续问着。
田勇支支吾吾,看着陈大夫的脸色开始乱猜,听得陈大夫脸越来越黑,“我交给你的书你是不是一点都没看?!这么点东西都记住,白术主要功效是补气健脾,燥湿利税,止汗、安胎。”
“它……”
陈大夫气得大声叫着。
慕钰洗衣服的动静都不由自主的放低了下来,他耳朵凑在那边听,心里默默的跟着记,虽然他也没想好自己在这个陌生的朝代,未来应该要干些什么。
但这些东西,平时可没机会学,这会儿听到了,不管以后有用没用,当然得赶紧记下来才好。
而陈大夫教着教着,目光突然从慕钰身上划过,看到对方明显偷听的样子,他话语一顿,不动声色的将嘴里的话简单收尾,就转了话口,揪着田勇去弄别的药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