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不劳烦阮小侯爷费心了。”姜禾敛目垂眸看向阮青瑜摩挲着扇骨的手指,不耐神情逐渐浮上面容。“阮青瑜,我要是你,就想着如何将长宁侯和阮枫瞳保下,如何脱出这个泥沼。而不是同我在这里议论我的去处和我师兄。”“姜禾,你的心还是如此冷漠。”阮青瑜展开折扇轻摇,清风吹起他额前的发丝,使得他看向巷口外的眼睛微眯,瞧不出真正的神色。“你我从前一见面都是水火不容。你从来都是避着我,避着定国公府。甚至就连刚见面时,都是互存利用之心。如今,更是用计,将定国公府推向一个永无回头的路。那位师兄当真就如此好?好到你不顾世俗规矩礼数,不恋这权势地位?”看着阮青瑜不经意间手指微动的动作,姜禾戒备警惕的向后退了一步,微冷的声线透露出冰冷无情的冷厉。“我的师兄是天底下最好的人。我就是喜欢她,你又能奈我何?”嗤笑响起,折扇毫不犹豫的出手,带起的风刮落姜禾额前的发丝,挡住她欲退后的去路。“你口中的师兄只不过是一个女扮男装的女子而已。你可想好,你当真要和她在一起?”姜禾无视阮青瑜眼中的怒火,她只是微勾了勾唇角,手中金簪迅速出手刺向挡在自己面前的手臂。“阮青瑜,我早些年就已告诉过你,你我之间的婚约不作数。你为何就是听不懂。”金簪并未刺中胳膊,就被折扇抵挡。手腕微转间,金簪落地,发出无人在意的轻响声。“姜禾,如今的局面,我如何能放过你。”手臂抵在喉间,阮青瑜施力,看着姜禾向后扬起的脖颈,恣意而又危险的笑容浮上嘴角。姜禾手指努力掰扯着阮青瑜的手腕,她脸颊因无法呼气渐渐微红,鬓间的珍珠步摇因鬓发松散滑落在地。身后破空声传来,阮青瑜瞬间松开手退让在一边。白色翎羽羽箭插在青石砖里,箭尾还在摇晃。可见力度之大,射箭人毫不留情的赶尽杀绝。“咳咳咳……”姜禾终于得以缓口气,她微红着眼眶看着怒视自己的阮青瑜,秀眉微蹙隐现冰冷杀意。“阮青瑜!我要是你,就带着定国公府的人远离京都,从此不再涉足长安。”阮青瑜刚要动作时就被随之而来的羽箭逼至角落,他神色非常平静,仿佛眼前并不是能置人于死地的绝境,而是春光烂漫的踏春之处。他左右看了看后,定睛看了眼姜禾后,于檐角遁走。姜禾看着落在地上的那把红檀折扇,闭了闭眼,随即走上前去将其捡了起来。“王姑娘当年一番心意终究是被辜负了。”手指滑过折扇扇面,姜禾幽幽舒出一口气,复又将折扇合起,沉声唤道,“来人。”白衣人落于身后,他手中长弓垂在身侧,恭敬的垂首等待命令。“将这把折扇还给阮青瑜。终究是别人的一番心意,他不接受便也罢了,勿要让他如此糟蹋。另,暗中给他服下‘露白’吧。我不想以后在长安城看见他们了。听闻陇西宁氏乃是长宁侯的外家,如此……将他们一并都送去吧。”“是。”白衣人从姜禾手中拿过那把红檀折扇后,瞬间消失在此地。姜禾环顾了一圈早已随着白衣人消失的羽箭,低低哑哑的叹了一口气,随后仰头望天。她眼睛微眯的看着万里无云的天空,抬手想要摸摸看着便近在咫尺的天空,却于突如其来的马蹄声中收回了手。身后脚步声响起,姜禾转身看去,眼中冷意褪去,露出熟稔笑容。“柳将军,好久不见。”“恭祝县主将要心愿得偿。”柳昱拱手一礼。姜禾伸手扶起柳昱,与他一同向巷口走去。“柳将军当真想好了?若是投入陈相门下,你之后的仕途怕是只高不低。何苦还要陪我入宫一趟,白白失了青云之路。”柳昱看了一眼身侧姜禾看来的淡淡含笑目光,反而轻笑间摇了摇头。“我们这种人生来就是崇尚自由的。更何况,我这些年在金城,可谓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好不自在。何必要在这京都中,处处受人掣肘,郁郁不得志。”“柳将军是因为韩家吗?”姜禾垂眼暗叹。转而从袖中拿出一封帛书递给柳昱,看着他并未伸手接过,姜禾手指摩挲着帛书的绳结,语气恍惚有些无力。“二十年前,韩家之所以被满门抄斩,其实不是因为韩家二老爷的失职,而是因为……因为韩家曾是姜家先祖最为器重的世族。我曾无意间找到当年先祖的些许密封卷宗,在其中了解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