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姜禾朝着姜禾摆了摆手,瞬间便化作点点星光漂浮进了姜禾身后的黑暗空间,姜禾亦步亦趋的跟着星光走动。一道白光闪现,姜禾缓缓睁开了眼。她看着头顶鹅黄色蔷薇刺绣的床帐,缓缓撑坐起身,看着周围熟悉的环境。垂眼看向手心,姜禾闭眼无声浅笑,她犹如低喃的声音与圆桌上香炉内的青烟一同散在这安静的房间内。“但愿……”半晌后,姜禾徐徐睁开了眼睛,她掀被下床走到外厅书桌前,俯身拿起一支笔,在纸上慢慢写道。一刻钟后,姜禾放下笔,吹了吹纸上未干的墨迹。然后从旁边柜子中取出一张信封和一个印章,印章落在字迹最后,形成一个黑色的圆形藤草纹。晃了晃信纸,随后她将信纸折叠塞入信封,后用蜜蜡严密封好。“来人。”话音落下,书桌前出现一个黑衣人恭敬的抱拳行礼。“将这封信送到蜀中的仁心药铺掌柜手中。”姜禾将信递给黑衣人,嘱咐后看着他神出鬼没的离开,转头看向一旁开了半扇的窗户,“但愿我还有足够的时间……”翌日上午。姜禾出府门时,与随之而来的仆役打了个照面,看清他袖下的手势。她恍若未觉的跨出门槛,仰头看了眼檐下的阳光,唇角微勾,片刻后她走下台阶向东边街巷走去。临江楼三楼。姜禾坐在临江的窗边晃着手中茶杯垂眼注意着楼下曲廊。一抹杨妃色身影从廊桥另一头缓缓走来,姜禾眉眼弯弯勾唇微哂。将手中茶杯放回桌上,与站在楼梯口看来的一位身着黑衣的温润公子点了点头。“拜见姝姀县主。”那位温润公子走到姜禾桌前,躬身拱手行礼而拜。“太原陈氏?三公子请坐。”姜禾抬手邀请陈三公子坐在了对面,然后拎起茶壶为其倒了一杯茶,递给陈三公子,“三公子,请。”“县主客气了。”陈三公子端起茶杯,轻啜几口后放下,挺直肩背端坐如松地看向姜禾,“我知道县主之意。您放心,此事定会如您所愿。”“嗯。你们太原陈氏办事我放心。”姜禾靠着椅背倚着左侧扶手,垂在桌上的手指摩挲着茶杯杯口,“既然陈三公子从太原远道而来,还麻烦陈三公子在京都多待几日,也好让我尽尽地主之谊。”“如此,就多谢县主款待。”陈三公子再一次拱手而拜,只是手腕被一根筷子阻住,他抬眼看向眯眼而笑的姜禾目光有些微讶。“别介。陈三公子客气了。今日这临江楼三楼只你我二人,无须遵守那等繁文缛节。用膳吧,这临江楼饭菜也是一绝,陈三公子远道而来,多用些。”姜禾稍稍歪头,瞳孔颜色在阳光下呈现出琥珀色,透着一抹灵动狡黠和漠然无情的冷意。话音刚刚落下,楼梯口处急速奔走而来一位女子,她伸出食指指着姜禾,一脸怒气冲冲。“姜禾你竟然……竟然在此私会男人?你招惹了我哥哥,你师兄,还要再招惹旁人吗?你……你真是不要脸?”姜禾并未反驳,只倚着扶手,手指微拢撑着下巴静静看着女子,任由她胡闹。待到女子转眼看向陈三公子时,即将出言放肆时,姜禾这才出声看向陈三公子。“陈三公子先去吧。”陈三公子是聪明人,看清姜禾眼中有着不耐的神色,拱手而拜后起身离开。反倒是粉衣女子有些死缠烂打的想要追着讨伐时,姜禾叹了口气从椅子里起身。“阮枫瞳,今日这里只有你我,并无他人,你不必这般作戏给我。这些年,你演戏不累,我都看累了。”“你说什么?我不太懂。”粉衣女子,不,阮枫瞳在姜禾的逼近中推后了几步摇了摇头,一脸茫然眼中滑过一抹没有及时掩饰住的慌乱和被说破后的羞恼。“无所谓。”姜禾歪头一笑,她的梨涡浅浅显现,眼中哂笑神色愈深有些莫名。“阮枫瞳,我虽不知你心中到底是何想法,但也能隐约猜出几分。还有……这些年你数次因为你哥哥找我麻烦,我次次都退让,不是因为我怕你胡言乱语,而是因为你同我一样都是女子。今日你再次用言语羞辱于我,若不是我方才出声,怕是又要连累别家公子。”姜禾话音微顿,“阮枫瞳,你说,如若京都众人知晓了你真正的身份,他们会如何看待你?又会如何看待定国公府,你的哥哥?”“你……”作者有话要说:阮枫瞳看着姜禾伸手替她拂了拂本就无一物的肩膀,不安的看向姜禾,声音里都带上了一丝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