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的心疼,甚至作为灵体的宋至诚都能感受到这钻心的疼痛,它从脚底窜到头顶,逼得他几乎站立不住。为什么?他问。当然没有人回答,重症监护室里的机器,就这样疯狂地尖叫了起来。医生和护士瞬间涌了进去,又开始新一轮的抢救。而外面守着的人,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徒劳地踮着脚尖试图透过透明玻璃,窥见抢救的一幕。“医生!医生!里面的人怎么了?怎么会突然这样呢?”“就是,刚刚还好好的呢……”“我们怀疑是受了刺激。”医生摘下口罩,露出疲惫的一张脸。“受刺激?”林轻缓缓地摇两下头,他镜片后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医生,里面是满满的不相信,“刺激?医生你在跟我开玩笑?人明明就昏迷着,你告诉我,他要怎么受刺激?”“受刺激的渠道有很多,不仅仅是在现实里,还有可能……是在梦里。”“梦里?这又是什么意思?”“通俗来讲,就是做噩梦。”“噩梦……”站在一旁一直不说话的宋母,突然就支撑不住,直往后退,被林轻及时扶住。“夫人,怎么了?”“没什么?”宋母挥挥手,依然是一副倦到不行的神情,“医生,我什么时候能进去看我的儿子?”“现在就可以。”医生低头看了看表,发现正好是下午三点。但是进重症监护室的家属,一次只能一个。于是林轻理所当然地把这个机会又给宋母,自己则在外面看着痴傻的柯南鸢。这一等啊,就等来了自家上司。“大人?您怎么来了?”“我不该来吗?”宋时只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就迈步走到透明玻璃面前,正好看到宋母缓缓地执起宋至诚的手,把它贴在自己的左脸,一时之间,竟有些尴尬。“既然她在这里,那我一会儿就先回去了。”“大人,阿诚他……三天之内被抢救了四五次。您对他,当真没有一丝父子之情吗?”“林轻,你这段时间,已经逾距太多次了。如果再有一次,那……你回老家吧。”“……”宋时的这句话,完全击中了他心底最深的隐忧,如果宋时剥夺他这份工作的权利,那么他应该怎么办?所以,对未来的恐惧,让他再一次闭上的嘴,并默默地退到一旁。宋时果然说到做到,在外面呆了差不多十分钟之后,就借口有事,转身走了。临走之前,他甚至毫不留恋。宋至诚这次的病,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凶猛,以至于在五天之后,他依然没能出得了重症监护室的门,甚至也没有一丝要清醒的迹象。根据医生的说法,那就是之前接连受伤生病,都没有好好休养,再加之情绪的突然大爆发,所以导致这次的病来势汹汹,并且求生意志还十分薄弱,需要家属齐心协力来唤醒他。可是自从宋至诚入院以来,医生就没在重症监护室的门口,看过三个以上的家属,常来的这三个,有一个还是个傻子,根本帮不上什么忙。“你们知道,小迎是谁吗?”“小迎?不知道?医生,怎么了?”“没什么,就是护士上次抢救的时候,听到病人在叫一个人的名字,就是这个小迎。”“小迎?我不认识,夫人你认识吗?”“……”“夫人?您怎么了?”林轻回头,却看见宋母脸色苍白,身体又摇摇欲坠,忙扶着他在长椅上坐下来,担心地问。宋母不理他,只是低头喃喃道,“小迎……小迎……哪个小迎……他姓什么?”“不知道,只听到病人在说,‘小迎,为什么’,具体的姓氏并没有体现。不过也有可能是我们护士听错了,或者出现幻觉。毕竟病人当时的身体太虚弱,说胡话的音量,比蚊子也好不了多少。”“……”“你们……真的不认识这个叫‘小迎’的,我是说,如果真有这个人的话,可以叫他过来。这对病人的病情是很有帮助的。”“什么小迎?哪有什么小迎?!”哪里想到,医生话音刚落,宋母会突然发飙。她站起来,就想扑到玻璃窗前,再看看她沉睡的儿子。但由于腿太软,却直接扑倒在地,吓得林轻赶紧蹲下身把她扶起来,不断地问,“夫人您怎么了?夫人……”但宋母除了摇头,就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在她这里,不光“小迎”是禁忌,他们姓方的一切都是禁忌。如果当初不是自己无意中发现宋时的秘密,她又怎么会在与他争吵过程中,不慎从楼梯上摔下来,被宋至诚目睹,从而给他的人生造成不可磨灭的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