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谢景濯回答得很干脆,垂眼瞥见她满脸“我才不信”的样子,只好又仔细回想了一遍,最后跟她确认,“真的没有。”
“为什么啊?你上的高中应该也不会禁止谈恋爱,大学就更不用说了……”司璇皱眉,不知道为什么听说这件事之后,竟然觉得有点可惜。
“我上的中学是男校制的,寄宿管理很严格,基本上一学期也见不到一次同龄的女孩子,”谢景濯说到这儿一顿,想到了什么似的,又道,“但是真要说起来的话……我好像被男生追过,不过因为性取向不合适,我拒绝了。”
“你没跟我说过这件事诶……”司璇听到这样的八卦有点兴奋,仔细想想像谢景濯这样的人,从小到大应该都特别受人关注,有男孩子喜欢也不奇怪。
谢景濯不轻不重地“嗯”了声,谁知道紧接着就看她眼巴巴地凑过来,满眼冒光地问:“所以那个男生长得怎么样啊?他是怎么追你的?他跟你表白了吗?”
谢景濯轻一扯唇角,又好笑又好气地往左歪了歪头,顺手在这位好奇宝宝的额头上赏了一记爆栗。
“嗷……”司璇被敲得瘪了瘪嘴,伸手捂住自己的脑袋,老老实实靠回副驾驶座上。
“还有什么想问的?”谢景濯故意开口诈她。
“没……”司璇条件反射地摇摇头,好在很快反应过来,“那大学呢?大学总不可能没有女生了吧?”
“有,但那时候我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在画室,没有社交生活……”谢景濯说到这儿轻顿了顿,又道,“当然毕业之后也是。”
司璇的眉头蹙得更深,不服气地又问:“那幼儿园和小学呢?我记得你这时候还在国内读书的。”
“这些也算?”谢景濯哑然地看她一眼,见小姑娘特别认真笃实地点点头,才无奈地往下说,“那就算有吧,会有小朋友给我送糖果巧克力,也收到过情书。”
司璇听到后满意地“嗯”了声,满脸写着“这才对嘛,肯定有人追过你的”,一边觉得自己跟他扯平了。
谢景濯看出她的小心思,没好气地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语气隐隐带了丝威胁:“知道了以后就这么高兴啊?那你也跟我算算,从幼儿园开始有多少人追过你?嗯?”
“唔……”司璇轻咛了一声,从他手下挣脱之后飞快瞄了一下他漂亮的侧脸,一时间也不知道哪来的胆子,竟然鼓起勇气咬字清晰地告诉他:
“超!级!多!”
声音还挺大。
“嗯?”谢景濯不可置信地看她一眼,片刻后啼笑皆非地开口,“宝宝,你再说一遍?”
“超级多!”司璇于是真的又大声重复了一边,只是语速比之前快好多。
谢景濯这次没忍住,轻笑出声,中途收到司璇递过来的莫名其妙的眼神,只好抬手抵了抵唇。
可惜没用。
--
抵达麦金侬酒店时,门口已经排起了长队。
司璇带着谢景濯检票进去后,领到了显示进场顺序的扑克牌,因为来得较晚,牌号在倒数的位置,但好在两个人的号码一样,都是“Jack”。
曼德雷酒吧里的色调很暗,浓沉的黑色中交织着丝状的深红色帷幕,视野间高低悬挂着拢在玻璃罩中的灯光,深红色镀在轮廓上,像夜间绽出的一朵朵冶艳玫瑰,而更高处点燃着的失去形态的星火,偏暖,又给人以奇特的冷感。
空气里有淡而馥郁的香水和清澈酒精的味道,钢琴声流丽且曼妙,女主持人穿着深色印花的旗袍,邀请进入不眠之夜的客人先至吧台小酌一杯。
司璇刚刚从才黑且曲折的长走廊走进来,一路上不知不觉把谢景濯的手牵得很紧,眼下听到主持人的话才放松了许多,踮脚贴到他耳边轻轻问了句:“你想要再喝一杯吗?”
谢景濯习惯性地伸手揽住她纤细的腰肢,吻了一下司璇近在咫尺的侧脸,浅声道:“不喝了。”
大概是酒吧里的灯光太暗,又糅着过分绮靡的红色,他低声的嗓音莫名听得人耳热,再加上刚才这个轻巧的吻,好像还是今天他第一次亲她……
司璇觉得她晚上喝的那一小口干白,好像已经让她有点醉了。
不过毕竟是公共场所,她不敢有什么出格的举动,只是从他怀里离开后,悄悄用指腹蹭了一下他的手背。
而且因为是左手,应该会特别痒。
但谢景濯好像没感觉到似的,略紧了紧她的手心,提醒这位满门心思开小差的小朋友:
“虽然我们待会儿可以一起进去,但电梯在各个楼层停靠的时候,还是可能会分开……所以万一到时候你一个人被拎出去了,也不要企图反抗,乖乖往前走就对了,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