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要是别人提醒这种细节琐事,她觉得正常,可是聂钊来提醒她这种细枝末节,细微的事情,陈柔就觉得格外有意思了。
她是个成年人,有她的阅历和城府,也特别擅长观察人,但在面对聂钊时她挺气馁的,因为曾经的他一睁眼她就在刀人,按理来说只要他是个正常人,就会怕她。
但截止现在,他没有表现出怕她的样子。
要说他穿越或者重生,陈柔也也只是猜测而已,并没有切实的证据。
可要说他没有穿越,还是原装的,是只有27岁的他,她也觉得不对劲,毕竟他面对她的种种异常,和一次次的重大危机时都表现的太过沉着,也太过冷静。
全然不像一个27岁的年轻男人该有的反应。
且不说这个,门终于从里面被打开了,开门的是安秘书:“三爷。”
……
这间病房也是套房式的,里间是病床,外间是会客厅。
聂荣会在单人位的主位沙发上,另有个体重超过200斤的胖子站在电视机前,地上有个穿着青色宽式旗袍的女人,跪着,跪的板板正正的。
在门开的刹那,跪着的梅潞侧了一下头,但立刻就又伏下了身子。
屋子里俩个老男人,一瘦一胖同时回头,看着被推进来的聂钊,及至看到陈柔时,那个肥胖成痴的男人,也就是聂氏的梁副主席漫不经心的勾唇,继而一声鼻嗤。
他一直是聂荣最忠诚的副手,几个儿子也都在聂氏公司任高管,而且他不像梅宝山只管安保,他是聂荣事业上最得力的副手。
聂氏整个泛亚地区的工程和海上作业都是他在打理,不仅有建筑类,还有海洋打捞,资源采集类,而随着聂钊持续输血,在这方面聂氏目前堪称泛亚地区的No。1。
曾经他是聂臻的干爹,待聂臻极好,在聂臻车祸之后一直亲自跟着聂耀,保护聂耀,而在聂荣提出要让聂钊接班时,他也是第一个站出来反对的。
聂荣最忧心的就是他只支持聂耀而不支持聂钊。
现在,两天未见聂耀的他绷不住了,陪着梅潞一起,上门来要人了。
梁利生梁副主席对聂钊的不满和敌意也是赤裸裸的,也毫不避讳自己对聂钊的不顺眼,自聂钊进门,他一双混浊的,眼睛耷拉的眼睛就牢牢盯着聂钊。
四目相对,他站了起来,再猛吸口雪茄:“阿钊还可以啊。”
聂钊哪怕病着,也比这胖胖的老爷子好看太多,他语气温和:“还好,还活着。”
梁利生的肥胖跟聂荣的精瘦形成了有力的反差,但他虽胖,身体却很灵活,绕沙发转了出来,迎上轮椅又屈半膝跪到聂钊面前,再吸一口雪茄,说:“阿钊,主席刚才跟我谈了很多,oK,他是我大哥,我信他,我也可以压着公司所有的董事,不把你被绑架,受重伤,和主席的心脏问题上到股监署,但是,我需要阿耀!”
他的雪茄在冒烟,熏的聂钊别开了头,他于是猛吸一口,拿开雪茄拍胸膛,他说:“我不管你们家庭内部在闹什么,东边海域的采砂工程明早开标,他必须到场。”
聂荣为什么急着要尽快给聂耀做dNA,就是因为像采砂采矿类,原来属于他自己的产业,他已经全部提前交给了聂耀来打理。
所以现在即使他想剥离聂耀也很难。
当然了,dNA结果还没有出来,他也只是有个猜测,觉得小妾给自己戴绿帽子了。
但一个男人总不好意思大张旗鼓说自己怀疑儿子血统有问题,所以他给绑起来,绑架了。
他要那么说了,梁利生会怎么做?
一父所生的兄弟都会阋墙,更何况梁利生跟聂荣只是好哥们,合作伙伴。
要知道,现在聂荣身体非常差,聂钊又脑部有伤,而在香江股监署的上市规范里,他们俩父子目前的情况都不适合做上市公司的主席,董事们要真想造反,是可以联合起来向股监署提交会议申请,然后把他们投出去的。
所以不论聂荣还是聂钊,他们绝不会承认他们绑了聂耀,也绝不能放了聂耀。
否则,别看梅潞现在跪在地上,一副俯首贴面的样子,可只要儿子被放,她立刻就能掌握主动权,有恃无恐,但她手里到底还有多少牌,恐怕就连聂荣都还没摸清。
聂钊还没有说话,而梁利生绕着雪茄,不住的在陈柔眼前晃悠。
晃了晃,突然说:“小阿柔,接烟。”
陈柔很讨厌男性吸烟,尤其是抽雪茄,她也突然明白过来,这位梁副主席之所以朝着她绕烟,是因为他但凡去聂家,只要原身在,他又想掐烟的时候,原身总是会伺候他。
原身一直是个温柔善良,又还特别乖巧,对老爷子们特别好的女孩子嘛。
被原身伺候惯了,这位梁副主席就连掐烟都不会掐,习惯性的要她来帮忙掐了。
陈柔目光盯着俯身在地的梅潞,冷言对梁利生说:“要掐烟自己掐,我没空。”
在梁利生的印象中,陈柔一直是个乖巧可爱的小女孩儿,就不说发脾气了,她甚至很少说话,永远乖巧而沉默,娴静,就像一团柔软的棉花一样。
她突然语气冰冷,还拒绝帮他掐烟就够叫他惊讶的。
但紧接着,她用更冷的语气问梅潞:“梅夫人,喊梁副主席上门话事前你有没有跟他讲过,我和阿涵与无冤无仇,可你却交待海盗,要对我们先奸后杀,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