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自习铃声刚响过一遍,叶如已打好卡,拉着孟凡钦准备开溜。走出两步,又回头问文竹:“真不要我陪你?”文竹拆了蛋糕包装,正在往上面插蜡烛,瞥了眼叶如和孟凡钦紧握的手。“假惺惺。赶紧去约会吧你。”-文竹原想端着蛋糕去11班,偷偷溜去窗口看了眼。人还挺多。于是悄悄从后门进去,喊了阮以安出来。叶如提前和阮以安打过招呼,他猜到了原因。见到文竹时,他并不意外,却依然很开心。少年人眼里光华流转,笑着看向文竹。“姐。”他压低声音打了个招呼。文竹竖起手指放在唇边,示意阮以安跟她出来。吹熄了蜡烛,许完了愿望,阮以安把第一块蛋糕切给了文竹。文竹说:“剩下的你拿到宿舍给室友吧。”阮以安却说:“我现在不住校了。”文竹有些诧异。“我住家里了。”这是阮心悠的意思,一是考虑天冷了,宿舍条件没那么好;二是阮以安进入了备考的关键阶段,住家里能提供更多的后勤保障。“也挺好的。”文竹说,“就是这蛋糕怎么办?”考虑到阮以安宿舍室友多,文竹今天特地选了个8寸蛋糕,此时还剩下很多。“我一会儿拿去班上吧。”“会不会不够分?”“问题不大。”阮以安把蛋糕提到班上时,班上还剩一二十个同学,几乎都是住校的。眼见着阮以安提了蛋糕进来,之前的室友迎上来接过蛋糕放在讲台上。“算你有良心,没有吃独食。来来来,阮以安的生日蛋糕,不吃白不吃。”室友张罗着帮忙切蛋糕分蛋糕。“给我少一点,我减肥。”“我也少一点。”“我要多一点水果。”大家聚在讲台前,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最后发现,蛋糕够分,托盘和叉子却不够。于是,大家优先将装在托盘里的小份蛋糕分给女生。阮以安的室友直接就着超大的蛋糕纸托啃了一口蛋糕,对其他几个眼巴巴的男生道:“没工具了,你们看我吃吧。”其他人立刻扑上去虎口夺食。“你们是野人吗?”有女生抿着嘴偷笑。“我觉得更像野狗。”另一个女生附和,“在抢同一块骨头。”此话一出,立刻引起哄堂大笑。有个女孩拿出一打吸管,“别抢了,我这里有好多吸管,要不你们将就用用?”男生们一听,眼睛都亮了。一人拿着两根吸管当筷子,夹起蛋糕送入口中。“别说,这吸管筷子还挺好用。”“是的,还可以插水果。”“还能吸奶油。你看我!”文竹站在窗外,看着那些笑容灿烂的学生们,觉察到一种纯粹而生动的快乐。他们没有包袱,不矫情,不忸怩,散发着肆意洒脱的青春气息。文竹有点后悔没带相机出来。“姐,我们走吧。”阮以安从教室出来,走到文竹身旁。文竹看向他,将手上的礼盒递给阮以安。“谢谢。”阮以安接过礼盒,没有问是什么,也没有立刻拆开。和以前天差地别。小时候的阮以安,每一次收到文竹的礼物都会当立刻拆开。是零食,会当场吃光;是文具,想方设法都要写几个字;而是玩具,还没到家就玩得不成样子。文竹看着阮以安,第一次觉得他或许真的长大了,在她不曾参与的岁月里,悄无声息长大了。“走吧。”文竹说。两人顺着楼梯往下走,阮以安率先打破沉默。“我现在住家里。”“我知道啊,你刚刚说过了。”“你……”阮以安犹豫了,“姑妈说,你如果回来,也有地方住。”阮心悠一家在安城县有一栋自建楼,这在安城县并不罕见。楼高5层,1层是门面,租给其他人做生意了,2层是厨房和餐厅,3层有2两个房间和客厅,这也是阮心悠一家的主要活动区域,阮心悠和丈夫还有女儿宋瑢的房间都在这层。阮以安的房间在4层,这层还空着2个房间。5楼的几个房间也空着,当杂物间在使用。房间很多,阮心悠和阮以安都觉得可以有一间属于文竹,阮以安的希望似乎更强烈一些,但他只能借阮心悠的嘴说出自己的希望。“我就不用了,我现在挺好的。”文竹没有翻脸,“你在家住得开心就好。”文竹丢下这句话便大步往前走去,阮以安看着她的背影快步跟上。两人来到一楼大厅,不约而同止了步伐。下雨了。文竹看雨势不大,拢了卫衣的帽子准备淋雨回去。阮以安拦住她,“我教室有伞,我回去拿下。”文竹应允,靠着廊下立柱等着。被灯光照亮的雨点像银色的丝线,编织着雨夜的故事。有人抱怨着突如其来的雨,抱着书本快步冲向雨中;也有人淡定地撑开伞,闲庭信步般漫步雨中。圆形的伞面下,有人独拥宽敞;有人与人并肩;也有三人成行,被掉落的雨滴浸湿肩头。-阮以安拿了雨伞再次下楼,在2楼楼梯口遇见了夏天他们。“诶,阮以安。”夏天和他最熟,挥着手打了个招呼。阮以安点头回应,目光扫过夏天身边的赵曜,说:“好久没见你去打球了。”夏天抢在赵曜开口前道,“是好久没看到他这个人了。他又请了好久假,这个礼拜才回来上课。”阮以安原只是随口打个招呼,现下也不知该如何接话合适,只说外面下雨了。夏天瞥见阮以安手上的礼盒,夏天随口道,“你手上拿的什么?”“不知道,我姐送的。”阮以安只是陈述事实,听在某些人耳朵里却有些显摆的意思。赵曜向那个蓝白条纹的长方形盒子投去目光,又不动声色收回。她还真是个好姐姐。:()开在心间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