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氏娓娓道来,将这两家的利弊一一掰开了揉碎了,放在一块细细比较着。
最终,越说,越发陷入两难之地了,一时隐隐叹了口气道:“若选了王家,沈家这门亲事势必是要瞒得死死的,万不能走?露了风声,若回头叫你爹或者你二位叔叔知晓了,若能攀上沈家,别说做五房正头娘子,便?是做那五老爷的妾室,他们怕也会将你绑着塞过来的。”
吴氏一脸忧心道。
其实,吴氏心中自是偏向?山东那王家的,除了家世这块,她心中还隐隐担心莺儿的身份,清远虽距云城元陵城甚远,到底乃江南腹地,女儿当初流落到妓院时名声过大,而这沈家乃门阀世家,门客无数,怕早晚被人认出,身份惨遭泄露,那时,便?是嫁到这沈家怕是无异于?葬身火海。
山东到底山高路远,身份无人识破,方能安下心来。
吴氏不由有些后悔,当初早该将女儿一并带去山东的,能让她见母亲一眼,还能省去这许多细枝末节来。
吴氏絮絮叨叨说着,最终,还是看向?柳莺莺,决定将这选择权交到柳莺莺自己?手中,正要探问?时,却忽见这时柳莺莺柳眉渐蹙,不多时,只见她轻抚了抚心口,似有些不适。
吴氏立马止住话头,连忙问?道:“怎么呢?可?是哪儿不舒坦?”
便?见柳莺莺捂了捂心口,微微皱眉道:“无事,许是昨夜饮了酒,胃里有些难受。”
柳莺莺说完,吴氏立马起身给她倒了杯温茶润喉,又立马将早间备下的醒酒汤端来,哄她用下。
却不料,柳莺莺方一端起那汤食,忽而胃中阵阵恶心,忙将汤食撂下,猛地起身一路冲到窗子前,捂住心口撑在窗前便?一阵干呕了起来。
只觉得胃里阵阵翻腾。
柳莺莺死死捂住心口,却吐了半天?,什么都没有吐出来,不过干呕了些酸水出来。
柳莺莺略通酒技,万花楼的姑娘们饮酒自是不在话下,她昨夜不过才饮了一坛,竟直接大醉,连何时,怎么回来的都记不清了。
柳莺莺只当昨夜情绪有片刻伤感,这才酒意入体,是醉酒的缘故。
待缓和片刻,擦拭嘴角,方一转过身去,却见吴氏一动?不动?的立在桌旁,正一脸神色古怪的盯着她,柳莺莺正欲探问?,不想,下一刻,便?又见她猛地转身一把撑在窗子前,竟再度干呕了起来。
这一下俨然将整个?胃都给吐了出来。
而这一干呕间,便?见电光火石间,柳莺莺脑袋中灵光一闪,不知想起了什么,只猛地一转身,便?见吴氏举着帕子捂住唇角神色怔怔看着她道:“莺儿,你……你这是……”
“你……你可?有——”
吴氏一脸惊魂未定的看着她。
而柳莺莺闻言,捏着帕子的手阵阵发紧,长长的指甲掐进?皮肉里,面色一瞬间惨白?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