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方才在假山中遇到的那道倩影,想了想,只见吴庸绘声绘色道:“属下?方才在外?头遇到了柳姑娘,结果您猜怎么着,那柳姑娘见了属下?竟一副要吃人的模样,全然再无了往日那般温柔小意,吓得属下?立马拔腿便跑,唯恐跑慢一步,那柳姑娘便要一簪子朝着属下?扎了来,少?主,几日不见,怎么柳姑娘性情这样大变。”
吴庸绘声绘色的说着,话一顿,又喃喃道:“那道这天底下?的女人一直都有两幅面孔么?哎,这女人也未免太令人捉摸不透了,女人心,海底针。”
吴庸喃喃自语着。
在吴庸说到柳姑娘一副吃人模样,便要一簪子朝他扎来之际,只见沈琅拨动念珠的手微微一停。
指尖那修长有力的指腹将指腹下?的一株念珠紧紧按住,一直到吴庸所有话说完,才见那修长的指尖蓦得一松。
一个打旋间,整窜念珠已消失在了手指间。
沈琅淡扫了吴庸一眼,这才转身朝着密室走去?。
不想,他方一转身,忽见吴庸在后头忍不住问了一句:“少?主,您……您真要娶表姑娘么?”
吴庸骤然发?问着。
其实,结合那日所撞见的香艳画面,以及今日宴上关?于?少?主与表姑娘婚事的种种传闻,不难理解那位柳姑娘方才的吃人目光了。
吴庸是个藏不住话的人。
那位柳姑娘,是他跟随少?主这么多年?来,唯一见过与少?主……有染之人。
咳咳,可能有染之人。
便忍不住喉咙一热,问了出来。
话一落,便见一道锐利冷寒的目光像柄寒箭似的,直直朝着吴庸面门而?来。
吴庸立马将嘴一闭,道:“属下?……这便去?领罚。”
话说柳莺莺回去后便将上回压箱底的那支海棠花簪子给翻找了出来,一支普普通通的赤金如意海棠簪,不过是她的随口之言,诓骗那沈六公子说是她祖母留下?来的唯一遗物,不想,他?竟毫不犹豫的相信了。
干净的跟张白纸似的。
簪子修缮得极好,没有一丁点折损过的痕迹。
而今,柳莺莺又缓缓将这个新得来的小匣子打?开,而这支粉蝶海棠簪子竟不巧又不慎损坏了,虽依然可?以修缮得完好无缺,然而看着两支同样损坏的簪子,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还是沈琅那番威胁的话至今还隐隐在耳畔不断徘徊的缘故,总觉得一股子不安的情绪忽而染上心头。
此时,距离她来沈家?已一个?半月了,她竟失身于沈琅,又钟意于沈六公子,前者并不好拿捏摆布,后者虽温顺单纯,却?总隐隐觉得过于美好,就?像镜花水月般,更像是一层美好的幻影。
一条被她走成了死路,一条前路未明。
横竖两边,无论哪边都并不算特别顺利。
若这两条路都没能走好的话,余下?一个?半月的时间里,怕是更是难上加难了。
柳莺莺一时幽幽叹了口气。
不过,到底将两支簪子紧握在手中,想起?临别时沈六公子的那番话,柳莺莺多少还是抱有期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