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了看,殷晚才发现束台手中一块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泛着墨玉一样的莹润的光泽。“你在做什么?”束台闻声抬起头,笑道:“我想给你做个发簪。”殷晚坐在束台身边,束台便把手里的东西给他看,那发簪已经快要成型,尾端雕刻出简单的凤羽形状,看似不起眼的簪子中流淌着光芒,对着夜明珠便能窥见其中一二。“这是不尽木,”束台道:“不尽木是长在不周山附近的树,每年四月,此树开始着火,到十二月,火才熄灭。火灭了之后,不尽树的叶子就变成了白色,枝干变成了黑色。而后白色树叶如大雪般纷纷落下,极为美丽壮观。在天界,常有无聊的神仙们站在云端观赏不尽树,天上一天,便可将不尽木四时之景尽收眼底。”束台说着,在簪子一侧篆刻下两个小字,是殷晚的名字。“做好了。”束台把簪子递给殷晚,“你不要嫌简陋。”“当然不会,”殷晚凑过去,“你来给我挽发。”殷晚想让他给自己挽发,像是凡间的妻子对丈夫一样。但这话他不能说出来,说出来束台就不惯着他了。殷晚坐在榻边,束台跪坐在他身后,将他原本的发冠拆下,将头发打散,用簪子重新将他的头发挽起来。他的手法并不笨拙,想也知道从前给谁挽过发。殷晚忽然回身抱住了束台,束台问道:“怎么了?”殷晚抱着束台亲了亲,“我是个凡人,陪不了你多久,等我死了以后,你会不会忘了我?”“怎么忽然问起了这个?”殷晚拉长了声音,“就是想问嘛。”束台想了想,道:“这个问题,我从前就想过。”殷晚看着他,等着他的回答。束台缓缓道:“你如果死了,我会等你轮回,等你下一世,下下一世。”殷晚声音哽了一下,“要是我没有轮回呢?”束台看向殷晚,殷晚避开他的眼睛,“谁知道下一世会变成什么,我反正不相信轮回。”束台摸了摸他的脑袋,温声道:“你不相信轮回也没关系,那我们就只顾这一世就好了。你那么年轻,还有好多年可以活,我们可以去做很多很多事情。我带你去长留,去蓬莱,你带我游历人间。时间长短有什么关系?我们可以留下很多很多的记忆。”束台的眼睛里都是对未来的憧憬,但这并不是殷晚想要的,他不依不饶的追问,“等我死之后,你会很快忘了我吗?”“不会,”束台哄他,“我一定会记得你的。”“你会记我多久?”殷晚道:“一年,十年,一百年,一万年?一万年以后,你还会喜欢我吗?”“会的,会的。”束台点头的样子很乖,“我会一直记得你,直到我的生命结束。”“骗人,”殷晚道:“你从前那么喜欢九殷,过去一万三千年,不一样喜欢上了我吗?”束台有些奇怪的看着殷晚,不太理解他话语中的立场。他是在鸣不平吗?为谁鸣不平,九殷?殷晚也知道自己这话问的不对,只是那个时候他心里这么想,便这么问了出来。回头想一想,他同九殷是一个人,这么问一问也不算突兀。束台心说这话好难回答,他觉得自己说什么都不对,说什么殷晚都会生气,斟酌来斟酌去,束台只道:“你同他自然是不一样的。”殷晚跟着又问,“那你是喜欢我多些,还是喜欢他多些?”束台一个激灵,眼睛亮亮的,这个答案他知道。“自然是你了!”殷晚瞬间变了脸色,“你到现在还喜欢着他?”他这个时候,倒不觉得自己和九殷是一个人了。作者有话说:束台:好难伺候樊渊石壁上的夜明珠泛着明亮的冷光,落在束台光裸的脊背上,蒙上了盈盈一层纱。束台的双手懒散的搭在床边,手腕上锢着黑漆漆的铁链。殷晚俯下身亲吻他,嘴唇留恋他的每一寸肌肤。“你真美。”殷晚赞叹道,他探着身子去看束台的脸,胭脂色上了脸儿,鬓角都汗湿了,唯一不足的是他不肯睁开那双潋滟的眼睛,叫殷晚好好看着他。殷晚用束台的发梢去作弄他,束台皱着眉,喉咙里发出不情愿的低哼。他到底睁开了眼,且痴且嗔的看着殷晚。殷晚便低下头亲他,细碎的亲吻里夹杂着浓情蜜意。气氛渐渐平静下来,束台将殷晚拉到身边躺着,有一搭没一搭的同他说话,“你总待在樊渊陪我,外面的事情不管了?”“不管了,”殷晚的声音懒懒散散的,是餍足后的慵懒。“人的一生短暂,应当同重要的人待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