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转身离开了这间屋子。
门口那些人纷纷往两边退,给他让出一条路。裴令浑身发冷,甚至已经不想费力气按电梯,直接走进了楼道。
身后有庞杂的脚步声跟着,离他几步远,又像幽灵一样不可能轻易离去。
他哥的跟班可真多。
下了楼,他直接走进了雨中。
瓢泼大雨将他瞬间淋湿,眼睛进了水却也始终睁着,任由被刺痛。身上那些妥帖的包扎也都湿了,黏在皮肤上,存在感愈发强烈。
他一边朝小区门外走,一边随手扯下了所有纱布。
该死的,他得从哪个地方搞一把枪来。
模糊的视野里,有车灯在视野尽头亮起,几秒钟的时间就急速开到了他面前,再狠狠刹停。
裴予质拿着一把伞走下来,在大雨和车灯中将他拦住。
伞被打在裴令头上,冰冷的肩膀被一只干燥温暖的手握住,裴予质声音里带了几分焦急:“你要去哪里?”
雨声太大,裴令其实听得不是很清楚,但他抬头,读懂了口型。
一开口,自己的声音也被淹没在暴雨中:“替你杀人,你放开我,给我搞一把枪过来。”
坍塌在雨里
“好,”裴予质又立刻答应,但依然试图看清他的眼睛,“但你先告诉我,刚才你在和谁说话?”
裴令浑身紧绷,任由头发上的雨珠落下来,流过垂下的眼和紧抿的唇。
一个“裴”字已经从裴予质口中吐出,却又只能再次被收回。
无法说出口的名字。
裴予质的语气更冷了些:“没有什么事情是应该你来做的。”
没有安慰还好,裴予质一安慰他,他心里憋了很多年的哑炮瞬间就炸了。
裴令猛地抬眼:“怎么没有?遇见你就是我活了两辈子都该的,是我报应不爽。”
他哥静静看着他,握着伞柄的手已经用力到指节泛白。
“我就该来到裴家,该给你当整整六年的观赏玩具。然后在剩下八年里对这段经历念念不忘,恨不得再给你当一辈子的玩具,没出息的时候还想着给裴家当一辈子的狗。”
系统这回彻底被他吓疯了,在脑中狂喊他不要暴露自己的身份,不要被世界意志察觉到他觉醒了。
他嫌烦,把系统踹进脑海角落去了。
这日子别过了,今天不把话说清楚他宁愿去当五胎奶爸。
裴令句句都透着嘲弄,字字有力。
“是报应,我把一个以前根本不关心我的人放在心里,就算离开了裴家,几乎每一天也都会想起你,担心你会被裴家逼疯,或者变成和他们一样庸俗又虚伪……你在我心里都成圣人了,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