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点,任何人都不会质疑。告示栏孤伶地浸在冷风里,褪色的木框上透出一丝萧瑟。几个书生讨论结束后,摇头叹气,又散了去。而赵时隽的名字却在茶花的心口上飞快地灼下了一个不深不浅的痕迹。茶花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但她知道,就像那些人说的那样,一旦自己和哥哥落到此人手中,下场必然凄惨。马车在此地停驻了许久,车门终于被郑婆从外头打开。车把式说马车是车轴坏了,一时半会儿是修不好了。茶花从马车里下来,郑婆又将茶花领去了另一个匆匆赶来的小轿跟前。耽搁了不少时辰,再耽搁下去,只怕要让贵人久等。若是得罪了对方,知县大人恐怕也饶不了林姨娘办事不利。是以郑婆急切地推着茶花就要上轿,茶花却忽地抬眸朝郑婆看去。“郑婆……”“我只做一次。”以未出阁的女子身份去给一个陌生男人按摩身体……这样的事情,只能做一次。茶花从未忤逆过哥哥的话,但为了哥哥迫在眉睫的药材钱,她也只敢忤逆这么一次。郑婆愣了愣,看着茶花平淡如清水的神态,倏然间想到了她找到茶花提起这事儿的情景。那位贵人是知县薛槐的座上宾,是什么来头她们这些后院妇人不太清楚。林姨娘在那天听到贵人腿疾复发,需要个擅长按摩的人去尝试,便慌不择路地报出了茶花的名字,企图借此拉拢已经冷落自己数月的薛知县。林姨娘私下同薛知县道:茶花哥哥原本是个瘫子,便是被茶花给按摩得能够下地走路。这话里的水分当然不是一般得大,但失败的人那么多,多一个茶花也无所谓。最重要的是,在这件事情上,林姨娘出过了力,讨得了知县大人的欢心,还得了一套头面赏赐。郑婆想到这里,嘴里自是含糊答应了下来。她心道茶花也是天真,那么多人娴熟的按摩手法都不能使得贵人满意,她一个小姑娘哪里来的本事?林姨娘也不过是拿她和她哥哥可怜的事迹当个幌子罢了。更何况,茶花要真能伺候好那位,一次怎么能够?作者有话说: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茕茕白兔10瓶;明月奴、木逢春2瓶;◎最新评论:【我感觉太虐了,去宝婳和二爷那里吃个糖压压惊】【是双c吗?】【下章狗子估计又要受到暴击哈哈哈】【估计皇帝又要作妖了】【大大现在是几点更新啊?】【不看更新我睡不着?????有好文兮,见之不忘,猛灌营养液,为之轻狂】【希望今天是一万字大肥章??】【狗子狗子狗子继续继续继续】【今天不更伤心啊】【好看】【狗子又要发疯了!摩多摩多!】【啥时候更新???】【饿饿饿饿饿饿饿饿饿!】【客官,您点的营养液,本店接受以更新来付款哦。】【这本估计还要一个多月能完结嘛等下本好辛苦呜呜呜】-完-◎丑东西(2)◎马车坏在了半道,中途又换乘了小轿,如此周折下来,过了酉时之后,茶花才终于顺利地进入了这位“贵人”的府邸。但彼时天已经暗了下来。茶花进门之前抬眸略扫了一眼,发觉那挂于牌匾下的两串灯笼上所书的姓氏皆是“宋”字。可见此间主人乃是宋姓。不管路上耽搁的时辰是有意还是无意,显然都已经惹得此间等候多时的仆人生出了不悦的情绪。来接应茶花的仆人叫冯二焦,是个十五六岁的白胖圆脸少年。对方将手揣入袖口,颇有些诧异地打量了茶花的面孔一眼,他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将视线从她脸上挪开,随即将茶花领去了一道门前。“今个儿你是最后一个,若主子不喜你的伺候,你便快些出来,别没得耽搁时辰。”显然,他没去同主子通报的行径已经说明了对茶花同样也不抱有希望。毕竟,自打进了这云舜之后,男人腿上的毛病便一直没消停过。私下里不知道找了多少人来,却没一个能纾解他的境况。茶花低垂着眼睫,两只小手拘谨地交叠,并未回应对方的话。门缝被推开了一个狭窄的缝隙。茶花娇小的身子无声地穿过之后,门外的冯二焦便又“啪”地将门合拢。屋子里是漆黑的。但这不妨碍茶花听见冰冷的“笃”声,自寂静而黑暗的地方一声接着一声。拖沓的节奏里透露出一丝阴森的意味,那位“贵人”当下坐倚在窄榻上,食指一下接着一下叩击着木质桌面,预示着他微微阴沉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