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浩接着说,“网络上有句话,既怕兄弟过得苦,又怕兄弟开路虎,这句话很直白地阐述了人的对立性,人都是这样,如果大家都是同一个水平,那所有人都不会觉得有什么问题,即便是贫困。”
“但如果某一天,其中的某个人突然富了起来,那所有人会立刻产生羡慕和嫉妒,说好穷到老,你却偷偷变富豪,虽然变富豪不太现实,但这个人日子的改善,必然会让其他人原本的想法产生动摇,甚至崩塌。”
秦斌最快听出了张浩的意思,“应你的意思,那我们应该要建立‘精准扶贫’示范村作为标榜和他们的对立对象。”
“没错,而且要找那种最穷,思想最落后的村子,倒数第一名都能通过努力摆脱贫困,那其他村子也一定不甘落后,那么扶志的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这种关于人性的问题,张浩没有多说,在座的哪个不是人精?哦,可能朱丽红除外。
“还有吗?”
“还有的就是政府干部的问题了。”
“政府虽说关注扶贫,但有几个领导,有几个干部是真正关心他们的?过年拎点东西,假情假意地嘘寒问暖几句,然后拉着他们拍个照留个痕,就叫扶贫了?”
张浩的话说的全场大部分领导都有些尴尬,毕竟大家都是这么干的。
张浩也不怕说话难听,如果做做样子,秦斌就不会让他参加这次会议了。
因为张浩的原因,神溪县这次再次在江省出圈。
虽然功劳没有张浩大,但秦斌这个县委书记当仁不让地居于第二。
张浩也清楚,有这个底子在,如果神溪县能够在“精准扶贫”上再次取得优异的成绩,那至少他的厅级就一定是一路坦途了。
短暂地尴尬过后,秦斌再次提问,“贫困村基本都是地理位置偏僻,交通不便造成的,但每个地方的特有条件不同,比如平岭有茶叶,山猪肉这些特产,那么那些实在没有致富条件的地方该如何指导他们的致富方向?”
秦斌不愧是县委书记,一下子就点出核心问题。
对于这个问题,张浩也有过思量,“大部分地区都有其独特的自然资源和旅游资源才会有人聚集居住,‘精准扶贫’的核心思想已经指明了方向,这个我就不多说了,如果真的没有任何可发展资源,因为以前逃难而形成的小村落,那我的建议就是,移民。”
俞国正皱眉问道,“张浩,你要清楚,许多山区的村民祖祖辈辈都在那儿,他们的老祖宗也都葬在那儿,要让他们移民,可没那么容易。”
张浩颇为无奈,因为他确实也想不到其他办法。
许多小村落位置极为偏僻,人烟稀少,基本就是几户留守老人在,还没有任何可发展资源,实在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这种情况只能给予优待,制订比较全面的移民政策,比如帮助重新找寻和安置迁坟地点,政府给予优厚的房屋新建补偿等等。”
至于后世什么给远在深山里的小村落修路,这在张浩眼里就是扯淡。
这种情况不是面子工程,就是里面有猫腻,你造了那么长的路,难道指望这些老人出来赚钱?
这时朱丽红算是找到进攻点了,“按你这么说,如果移民下来1000户,一套房子造价按20万来算,就要2个亿,这还不连上地皮,这对县政府财政压力太大了。”
张浩看向朱丽红,“我听说朱县长是招商行家,短短两三年便为县里招来了五六家房地产投资商,要不朱县长跟那些投资商谈谈,让他们做做善事,去那些村落投资房地产,带动当地发展,那他们也不用离开世世代代居住的地方了,怎么样?”
朱丽红脸色阴了下来,“张浩,我是就事论事,我怎么觉得你在转移话题?”
张浩一脸惊讶,“有吗?我不觉得,朱县长,你招引过来这么多地产公司,听说光卖地就给县政府增加了10多个亿的财政收入,那些地方不也是地?价格好商量嘛!”
朱丽红气得脸色涨红,“张浩,你要搞清楚,城区的土地挂牌出售是为了发展县城城市建设,这是有税收收入的,你说的是扶贫,这是不计成本的,你如果分不清基本情况,我建议你还是少说多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