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叫大牛的大个儿向前一步站在村长面前,猛的点头:“几十两呢,除了给少爷买药请大夫之外,剩下的也足够他们家不吃不喝花好几年了。”
首领点头:“那行,把当初怎麽吃下去的银子我全吐出来,我就放了你们。”
村长夫人一听要银子,当下就哀嚎出声:“那银子早花光了呀,当初他的饭钱和看大夫的钱可都在这里头呢。”
首领没说话,队伍里走出一个身形略微瘦弱些的蒙面人走到村长夫人面前,擡手哐哐就是两个大耳刮子,打的她直接背过头去,也不知是晕了还是死了。
这下屋里再也没有人敢乱说话,村长颤颤巍巍的爬着从床的最底下掏出一个木盒子,把里头黑色布袋装起来的银子递到首领手里:“就这些了,剩下的都被村里的族老分了。”
首领不客气的把钱匣子从他手里全抢了过来,递给大牛:“当初你留了多少银子这会儿全拿出来,还有两年的利息,咱们也不贪他的,按一分五的利就好。”
村长一听恨不得昏死过去,那里头可是他积攒了大半辈子的全部家当,还要利息…利息…
村长的心都在滴血。
直到大牛把银子全都数出来了,那首领才握着没剩多少的银匣子丢在那淩乱的床底下,又从大牛手里多拿了一两银子丢在老村长面前:“虽然说你这老东西心思坏的很,但我也不是那不讲理的人。”
“你不是说送了几天的饭吗,这一两银子就当赏你了。这下就算你你日日送的大鱼大肉也该回本了吧。”他说着拍了拍衣袖上不存在的土摇头晃脑的感慨一句:“哎呀,大爷我就是是心善。弟兄们,走着!”
一群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的人眨眼间就走了个干干净净,村长却是半晌都没敢爬起来,还在那儿跪着,身体抖得像筛糠似的。
直到鸡叫天明,屋里依旧没人进来,他才慢慢的手脚并用的从地上爬着,把那只剩下几两银子的钱匣子搂在怀里,连被绑着的儿子和媳妇都顾不上解开,更别提儿媳妇们了。
一行人手上都有功夫,下山的速度很快,等和山下据点里的人会合后他们并没有离开,为首的把银钱往据点里守着的几个兄弟手里一丢:“拿着买点吃的去,烧鸡烧鹅都要,再买上几斤果子,这天气渴死个人。”
几个人吆喝一声手脚麻利的跑远了,屋里只剩下几个跟他上山的人面带愁苦的询问:“老大,你说小少爷这是跑哪儿去了呀?他那一身的伤势可重着呢。”
首领摇头:“不管去哪儿了只要人还活着就行,咱们沿途多问问,他带着容貌丑陋的哥儿总是引人注目的,遇到的人肯定多,迟早能问出消息来的。”
被几个人挂念着的丑哥儿苏谷正和林安一起去买下人,他那糕点铺子最近生意好的很,林安一个人忙不过来,就想着再买一两个做帮手,他先前没买过人,于是叫上苏谷他帮长眼。
“对了阿谷哥哥,”林安随口问苏谷:“七月就要会试了,你说咱们要不要提前过去在长宁州那边也租个房子?”
苏谷摇头,他之前就考虑过这个问题:“过去考几天试而已,租房子不划算。咱们提前动身,找个好的客栈在客栈里租一套院子,比租房子要方便。”
林安点头:“那我听你的。”
他正说着,眼角余光不知道看到了什麽,猛的一个转身,把自己整个人都埋进苏谷怀里,拉着他往一旁的铺子里躲:“是仲家的人,阿谷哥哥快躲,他们真是阴魂不散。”
苏谷配合着他挪到旁边,确定仲家的人没看到林安和他才放心:“他们就这麽一遍又一遍的找你们吗?”
林安点头:“长青他老爹家那个后娶的娘可厉害了,骂起人来都不明着骂,拐弯抹角的跟没吃饭似的。我看她不顺眼,就捡村里骂那些不安分的寡妇的话骂她,一骂一个不吱声。嘿嘿!”
仲家家境不错,最要脸面。要是暗着来手段苏谷还怕林安会吃亏,可要是这麽光明正大的骂,那些习惯了后宅的怀柔嘴一时半会儿还真拿林安没办法。
只是苏谷担心:“你没骂仲长青他爹吧?”
林安拍拍自己的胸堂,神色十分得意:“那我还是知道的,仲老爷怎麽说都是长青血缘上的爹,我这个做儿夫郎的怎麽能骂公公呢,当然要把他交给长青来解决啊!”
州府
仲家的火差一点烧到了他们临时租的住处,幸好苏谷和木头反应快。
回去后没两天苏谷又在街口遇到了那天打听消息的仲家人,那些人不认识苏谷和木头,就那麽当街拉着两人光明正大的询问仲长青和林安的住处。
苏谷自恃是秀才家主母的身份并不与那人说话,木头眼珠子一转就指着对面隔了一条街区的富人巷说:“我好像认识你说的那家,前些天是在这里住着,只不过昨日刚搬走,听说是搬去富人巷那边了。”
那两人看了看四处,有些疑惑:“可我们打听来的消息说他们就在这巷子里头呀?”
木头挠了挠头,语气也不确定起来:“是吗?昨儿个晚上太阳落山那会儿我看见他们两个赶着马车着急忙慌的往外走,我就随口问了一句,他们是这麽说的,也有可能可能是我记错了吧,不过巷子里头有家房子确实是空的。”
说完木头就赶着马车继续往巷子外面走,也不再搭理这两个人,只略微收了一点声音说:“说起来那两个人确实很着急,像是有什麽仇家寻仇似的,算了算了,我不多管閑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