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了又不由得叹息,要是这样好的人早早入了他黄家的门,说不定老二就不用出这麽多的幺蛾子了。
只是这些话他在心里都不敢多想,更别提说出口了。
黄家这些日子总算安稳下来,只是二房黄子矩又不安份了,之前他被黄老爷施了家法安安生生的在院子里待了一个多月,看着总算安分下来。
之后又到了院试,黄老爷别让管家看着送他和老大一起去府县考试,原以为有老大和管家看顾着总不至于出了什麽事,谁知这人竟然在租赁的院子里私藏暗娼。
幸好这事情被管家发现,才不至于让有心人发现,可这一举动到底寒了黄老爷的心。
于是等考试过后就将人押在了院子里,再也没出去过。
不过黄家也算是福祸双至,大儿子今年总算考到了秀才功名,虽然只考了二等增生的名次,不像一等廪生那样有朝廷发放的粮食,却能入官学学习。
对于黄家而言,大儿子成了秀才,总算能稳住黄家一族隐隐动蕩的局面,黄老爷夫妇也不用再担心等他们做古之后黄家两个儿子会因为压制不住旁系而被瓜分了黄老爷留下来的基业。
至于黄子矩,黄老爷对这个儿子没了期望,只盼着二媳妇肚子里的是个男胎,生下来后好好教养,长大能替代他父亲支撑起二房的门面。
黄家老两口的打算苏莹玉隐约能察觉出来,自从她对黄子矩不再用情之后心窍也通透了很多,肚子里的胎坐稳后就迅速把二房院子里的大小事物握在了手中,这几个月下来连铺子里的掌柜都对她很是信服。
粉条厂
苏家顾渊考中了秀才的消息自然也传到了同为秀才的苏秀才耳中,他原本对这事并不上心,只是在听说顾渊的夫郎叫‘苏谷’时愣了愣,晚上回到家里后难得去了苏夫人的院子。
苏夫人看着苏秀才有些愠怒的神色,笑的讥讽极了:“你这会儿倒来怪我了,当初逼他自裁时你没比我和善几分。怎麽,这会儿人家发达了你倒想起自己是个慈父了,早干嘛去了?”
苏秀才被苏夫人一顿指责,他没觉得自己所作所为有什麽问题,只是架不住苏夫人的冷脸,丢下几句恶言恶语就离开了,从头到尾都没问过苏夫人的身体如何。
苏夫人冷眼看着他离开,一旁的嬷嬷劝她宽心,反被苏夫人安慰:“嬷嬷难不成觉得我会为此难过?枕边人什麽德性早在二十年前我就看得清楚。”
“如今我的玉儿已经出嫁,阿瑾和阿瑜也订了亲事,在苏家再没什麽能困住我,我还能怕什麽?好好过我的日子等着抱孙子才好呢。”
至于其他,大病一场,苏夫人也看开了。
时间一晃到了八月,地里的土豆花开的正盛,眼瞅着要不了多久就能成熟,鲤桥村的人又一次聚在了打谷场上,牵头的正是刘远卓。
两天前,苏家派了小厮来请老村长一家吃饭,老村长也没客气,领着一家三个儿子三儿媳妇四个孙子还有老伴浩浩蕩蕩的去了苏家,光他们一家女眷小孩就坐了一桌。
因为要陪女眷,苏谷就和顾渊分开坐了,村长带着刘远卓和他两个弟弟去了男人那一桌。
席上,先上来了一盘和麻线一样粗细的东西,用辣椒油拌着,看着很可口,还有用肉片和木耳辣椒炒的热菜,里头搁了粗一些的麻线样的东西。
村长夫人没见过这东西,很纳罕:“这是啥吃食?先前从未见过。”
苏谷就笑着解释:“细的这个叫粉丝,粗一些的叫粉条,味道不错,大家尝尝看能不能吃得惯。”
村长夫人一尝,脸上就笑开了花:“这个粉看着和面条差不多,味道却大不一样。”
很快桌子上一连又上了几盘菜,苏苹的手艺没得说,刘远卓的夫郎见自家大儿子爱吃这个,就问苏谷:“这粉是怎麽做的能不能教教我,我家这小子贪吃。”
说完他又想起苏家的营生,又笑道:“罢了,他爹一直说男子不能贪嘴,我还是莫要学了。”
苏谷知道他在顾虑什麽,笑道:“没什麽事,今天本来就是为了这事才请大家来的。”
村长夫人闻言放下筷子问:“难不成这东西还和我们有关?”
苏谷一招手,青绿就拿了一把晒干的粉条走过来给每人分了一小把,几人看了又看,也不知道这白白的干丝是怎麽做出来的。
好奇心被勾出来,衆人也不吃饭了,只听苏谷细说:“这粉条是用土豆做的,把土豆磨成细细的浆子用清水洗出粉汁,然后用细网布过滤掉残渣,把粉水放几个时辰等粉水分开,撇去上层的清水不要,只留底下一层粉反複淘洗干净没有杂质,最后捞出来晒干,就能做成土豆粉条了。”
末了,苏谷补充:“做土豆粉条木机院子里有,等会儿吃完饭我带大家去看。”
几人一听是用土豆做的粉,心里跟挠痒痒似的,忙吃起饭来。
村长家家教极好,几个孩子除了一个还在咿呀学语不能走动之外,剩下三个大人虽然说着调皮,但孩子们都规规矩矩的在位置上坐着只吃自己眼前的菜,也不捣蛋。
苏谷对小孩没有太大喜恶,但对于这样的孩子总是多几分喜爱,吃了饭又让青绿取了糖果糕点来,给孩子们当零嘴。
男人那一桌顾渊也说了,几人吃完饭就迫不及待的跟着顾渊往院子里走。
木头跟青绿两人一个打粉一个烧水,简易的竈台上搭了两口锅。
等水烧开,青绿把土豆澱粉用热水化开,然后和剩下的土豆澱粉一起揉成一团,用擀杖像擀面团似的擀成比面皮略厚一点的粉皮,然后用刀切成韭叶宽的长条,下进锅里煮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