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年想了想:“你去买羊,我去鸡鸭摊子上看看,那儿好像有一家猪肉摊子上摆了血旺。”
两人分头行动,木头挑了一只处理好的羊装上,等回到骡车跟前就看到车上已经装了鸡鸭和几条大鱼,还有一个半大的食盒。
打开食盒的盖子,果然是多半盒已经凝固的血旺。
“準备的差不过了,咱们去接苹叔和青绿。”
骡车脖子上的铃铛叮叮当当的响,院子里顾渊也在埋头苦读。
先前他在觅山学府报了名,先生考校过他后觉得他基础的书经记的还不牢固,所以应允了他在家苦读。
到这时顾渊就不得不感谢异能给他的加持,不但让他的记忆力提高了很多,就连神经疲惫都很快能恢複过来。短短一个月的时间顾渊已经把四书五经记得滚瓜烂熟,随便给出上下句就能完整的诵读默写出来。
而且相关的释义也能说的有理有道,条理清晰。
来串门子的张主簿见他刻苦读书的样子很是欣慰,两人探讨一番后张主簿对他超凡的记忆力大为惊奇,于是又指给他几本书让他多读多看,说对写策论和诗文有很大的帮助。
顾渊自然是感谢不已,他知道自己的短处在哪里,作为土生土长的现代人,近二十年的生活习惯让他在写策论的时候不自觉会将自己放在与上位者平等的位置,而这在他现在所处的时代是致命的错误。
顾渊已经在很努力的改正他的行文习惯。
至于那些五言七言绝句,顾渊凭借着唐诗三百首的底子和从小到大积累的文学素养勉强还能蒙混过关,起码能得一个中等偏上的评价。
可要是遇到要求词藻华丽又长又有深度的诗词,那他就有些无能为力了,一连交给夫子的两次作业都只得了个勉强过关的评价,这让原本就忐忑的顾渊更是沮丧。
好在他还有夫郎这个加油站,每次被诗文逼的发颠的时候顾渊就去闹他的亲亲夫郎,撒娇卖萌没脸没皮将人狠狠折腾一通后再满血複活去干自己的事。
当然,读书也要守在自己的亲亲夫郎身边等着他醒来,然后又不要脸的凑上去给自家夫郎穿衣挽发,在他的笑骂声里讨几个亲吻,看着夫郎身上的印子满足的贴贴抱抱。
幸福的不得了。
除夕夜
腊月二十八九,除夕夜的前一天,家家户户已经把自己家里打扫的干干净净,午后雪停,村里人不约而同地拿着扫把笤帚和铁楸木铲往院子外面走。
鲤桥村有过年前扫村的习惯,村里人一起先把自家道上的雪扫起来堆在在路的两边,然后慢慢往村里的主干道上彙集,直到把属于鲤桥村所有的路都打扫一遍,这才算清理干净。
扫路不是是指派给谁的任务,是村里人的自发行为,人丁兴旺的家里去的人会多些,家里人口少的也可以只去一两个,只要不太过分故意偷懒,村里并没有人会说什麽閑话。
苏家离村子远,苏谷和顾渊一大早起来就拿着扫帚从自己家门前开始扫,很快就和周婶李叔婶她们几个遇到一起,周婶见了两人就笑问:“这麽冷的天,怎麽没让你家那几个小子来扫?”
顾渊笑眯眯的回话:“这是扫霉运积攒福气的好事,亲自动手显得有诚意,老天爷才愿意给咱们降下福德来呢。”
李叔婶闻言也乐不可支:“怕不是你想玩雪了,所以才自己动手了。”
顾渊便一本正经的点头:“咱们村里的路平日里就收拾得干净,这下了雪也没显得多髒,玩一玩也挺好。”
到了下午村里扫出一条干干净净的雪道来,回家的路上李叔婶这才说起村里扫雪的缘由来:“那已经是二十多年前了,村里六七个嫁出去的姑娘和哥儿结伴回娘家走亲戚,结果走到半路的时候遇到了大雪。”
“她们有的带着孩子有的怀着身子,雪天路滑,她们好不容易走到村里,结果在家门口摔了一跤,孩子差点就没了。从那以后每年过年前后村里人都自发扫起雪来,后来就慢慢变成了咱们村的习俗。”
苏谷和顾渊安安静静的听着李叔婶讲过去的事情,在李叔婶的讲述里,他们明显感觉到了鲤桥村和元潭村的不同,而这也让苏谷更加庆幸他们的选择没有错。
扫完雪,回家的时候李叔婶喊住他们,把家里蒸的血肠和猪脚取了两截出来用菜叶和麻绳包着,递给苏谷:“你们是新邻居,今年第一次在村里过年,按照规矩该有长辈亲邻请吃饭才对,我家人多又添了孩子,不方便请你们,这点东西带回去,就当添添喜气。”
苏谷和顾渊本不打算收,但李叔婶犟的很,见两人推辞还冷下了脸道:“赶紧收着,这是老祖宗定下的规矩,你不拿就是看不起我们家了。”
两人这才收下。
然而不多时就见周婶和其他几家邻居也陆续送了肉菜过来,大多都是鸡蛋肉肠之类的,就连最贫苦的王家也送来了自家腌的酱菜萝蔔。
顾渊蹲在地上瞅着那一筐子零零碎碎的好意犯了愁:“大家都是真心实意,咱们不回礼实在不好意思,回了礼又显得咱们小气,这可怎麽办?”
苏谷想了想说:“家里不是买了大公鸡吗,先杀上三只和土豆一起炖上一大锅,再切上几斤五花肉和豆干木耳猪下水什麽的做一大锅卤菜,每家送上一大碗,就说是咱们老家的习俗。”
顾渊一个起身,将苏谷抱了个满怀,哼哼唧唧的撒娇:“你说的对,还是夫郎有办法,那我还要再卤一点鸡爪鸡翅,给咱们留着当零嘴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