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说完不远处离开的人里就传来一声响亮的咒骂:“苏桩子你死哪儿去了还不赶紧给老子滚出来,看老子回去不打死你…”
紧接着就是人群里的哄笑和一连串的谩骂,苏桩子匆忙往苏谷的手里塞了个树叶包着的东西就连忙离开。
暮色苍茫里,只剩下苏谷和昏睡不醒的男人。
夜幕彻底笼罩在山间,苏谷才从僵硬中回过神,伸手将男人半抱起让他趴卧在自己背上,嘴里嘀咕着:“你我已经结了婚契就是一家人,我不嫌弃你是病鬼,你也别嫌弃我貌丑,只要你心地不坏对我诚心,我也会对你好的。”
山间的晚风凉爽,苏谷背着个人走得仔细,他没发现背上的男人轻轻的勾了勾唇,像是把他的话听了进去。
一朝落难
苏谷的身高在哥儿里算是拔尖的,他背着男人走在崎岖的山道上,身后还有一挑水放在那里。
虽然苏桩子说男人不是痨病,但苏谷还是準备检查男人身上,得了痨病的人的脉搏和普通人是不一样的,苏谷能分得开。
窝棚的床很小,将男人放在床上后基本就只剩下一臂宽的距离还空着,苏谷解开男人身上的粗布麻衣却发现他的胸口处粘腻一片,在摇曳的松枝烛火下,泛着黑红的颜色。
苏谷吓得一个激灵,连忙又点上两根松枝凑近去看,才发现男人的胸口处的确受严重的伤,伤口足有三寸长,上面覆盖着一层竈灰,被血水渗透了才粘腻发黑。
用竈灰止血是没钱买药的人家最常用的止血手段,但这样并不利于伤口的恢複,还有可能引起病人发烧。
苏谷看的话本籍上记录了伤口处理的方法,年幼的他经常被家中几个嫡哥儿嫡女欺负,后来就学会了按着话本上说的方法给自己处理伤口,这麽些年下来倒也得心应手。
清理伤口得用热水,苏谷先生了火在竈膛上烧了一锅水,随后才把丢在半路的一担水挑了回来。
天热水烧开的快,等苏谷回来竈膛里的水已经烧开,咕嘟咕嘟冒着泡泡。
窝棚里没有干净的布,苏谷只好把自己贴身里裤裁了两节裤腿下来用开水加了一点点盐泡着,然后又去解男人的衣裤。
苏谷动作麻利,不多会儿男人身上的衣裤就被褪了个干干净净,他身上的伤口也全部暴露出来。
除了几乎贯穿胸口的致命伤之外,小腿和手臂上也有不同程度的伤口,看着像是利刃划出来的,伤口虽然不深,但隐约有溃烂的迹象,瞧着很是骇人。
苏谷是见惯了自己脸上狰狞伤口的,现在对着这些伤口也不害怕,转身将泡好的布条取出来一点点仔细擦拭着伤口上沾染的灰尘和脓水,很是耐心。
顾渊是被一道清润好听的声音吵醒的,他记忆的最后是实验室的栅栏和白大褂们惊慌绝望的眼神。
他原本只是一名大学生,暑假的时候从新闻上看到世界即将进入全球气候动蕩时代,政府已经做了足够的準备应对接下来的危机,而科学家们则研究出一种能激发人体内潜力的药剂,服用后便有很大几率可以激发异能。
研究院已经证明这种药剂并无后遗症,政府也出面做了保证后邀请年轻健康的人去打异能催发针,而且特别声明第一批异能催发针免费,以后要打就要收费。
异能对任何一个人来说都是极具吸引力的东西,更何况在这动蕩即将到来的前夕,身怀异能可以极大的提高生存率,所以当听到这个新闻的时候衆人纷纷去报名。
但报名的名额审核很严苛,除了年龄、体能、智力必须要符合标準之外,还要接受为期三个月的观察训练,以便激发出异能的人能更好的使用自己的能力。
顾渊跟随政府的号召也在网上报了名,但他并不觉得自己会被选上,所以没过多关注。
他所在的中文系有一个老教授对他很欣赏,要求也更加严格。就连暑假都布置了大量的文献资料让他下去研究,所以他并没有把疫苗相关的事放在心上。
只是当第一批名额展示出来的时候,顾渊发现自己的名字赫然在上面,与此同时他也接到了同班同学打来的电话,电话另一头的同学得意洋洋的炫耀自己的功绩,开玩笑说顾渊必须要请他吃饭。
原来他这位同学家里边和研究院有关系,自己在报名的时候恰好看到顾渊也报了名,同在一个学院他知道顾渊的身世,于是干脆动用了自己的关系给了顾渊一个名额。
顾渊惊讶于自己被选上,他也清楚自己孤儿的身份在学院里不是什麽隐秘的事,这名同学大概也是出于好意,顾渊对这名同学的好意也是感激的。
于是在三天之后,顾渊按照官网发来的异能催发针接种流程前往b市的研究院。
注射异能催发针刚开始就像打普通疫苗一样并没有多大感觉,而在针剂注射后的三个小时里不少人开始头疼,紧接着就是呕吐和身体抽搐,伴随而来的还有间歇性的狂躁和暴怒。
接种疫苗的现场有官方直播设备,这一幕被原原本本的呈现在衆人面前,随着大量群衆的质疑和诘问,官方负责人也联系了相关的研究院。
一直负责观察接种者的研究员解释说这是正常反应,身体本身的承受力和异能的强弱相关,反应越大意味着药剂催发出的异能越强,身体的排斥反应也更大,只要挺过这个阶段就会比别的异能者更强一些。
顾渊的浑身也疼,却没有像别人那样疼的恨不得用脑袋磕地来缓解疼痛,他浑身的疼更像是发了高热全身使不上力的酸疼,顾渊觉得就算自己觉醒了异能肯定也不是厉害的那一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