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一去……凶险万分,他不求别的,只求能帮安远报仇、只求能活着回来。别了,我的小兔子。霍云庭戴上耳麦,看着武直十内整装待发的特种兵,整理了一下身上的军装,厉声呵道:“出发!”巨大的螺旋桨搅碎了气流,直升机消失在蓝天上。而在下方的城市某处小角落内,安远拿着手机靠在窗户上,看着那一架架划过蓝天的武直十,在心中暗暗祈祷。只是他没有想到,这一祈祷,就是整整三个月……三个月,霍云庭没有任何消息,如同人间蒸发了般,一度让安远开始怀疑自己到底认不认识这个人。可是那枚纯金的胡萝卜胸针同保时捷的车钥匙分明躺在他的书柜上。安远看着摆在书桌上的日历,抬手撕掉一张。——又过去了一天,霍云庭那边依旧没有消息。虽然从一开始他就知道d国之行不会那么顺利,但是却没有想到会艰难到这种程度,以至于连一条捕风捉影的小道消息都没有!安远一开始还会天天往特行科打电话询问,最后慢慢变成了两天一打、三天一打……五天……十天……等到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过去了整整三个月。这三个月内,他除了打电话询问外,唯一做的一件事就是以养子的身份给父母和哥哥办了葬礼。前来吊唁之人络绎不绝。尤其是哥哥的朋友,没有一个不撕心裂肺的抚摸着那半截手表钢带,感叹一个好好的人年纪轻轻的就这么走了。安阳的女朋友甚至一度哭晕过去。安远看着眼前的一切,恍若隔世,麻木的鞠躬、握手、再鞠躬、再握手,等吊唁结束后,他才发现自己的前襟全湿了。谢小樘一直在身后陪着自己,直到他回家将养父母同安阳的遗像摆好才离去。后面几天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的,只记得饿了就吃泡面、渴了就喝水管里的冰水、困了就随便找个能下脚的地方躺着,整整三个月没有出门。直到谢小樘找上门来。谢小樘拿着备用钥匙拧开了安远家的门,顿时被屋内的空气熏的往后退了一步。他惊愕的看着眼前的“垃圾场”根本无法想象这里居然会是一个家!谢小樘捏着鼻子走了进去,一落脚就踩到了一只袜子,另一只脚则是撞翻了一桶泡面。里面的油污顿时洒了出来,谢小樘一声尖叫吵醒了睡在垃圾堆里的安远。安远抬起脏兮兮的一张脸问道:“谁啊?”谢小樘惊恐的尖叫道:“野人啊!!”安远这才看清闯进家里的人是谁,掀开了身上的衣服,从垃圾堆里钻了出来,对着惊愕的谢小樘说道:“是我,不是野人。”谁知谢小樘更加惊恐了。时间就是这么无情谢小樘哆嗦着手指指向安远:“你你你你……你谁,我不认识你……”安远耸了耸肩,将长的遮住眼睛的头发往旁边拨了拨,露出一张苍白如鬼的脸让对方能够看清。谢小樘:“你多久没出门了?!你看你这胡子长的!邋遢死了!”安远:“三个月十天。”安远转头看了看书桌上的日历——霍云庭已经消失整整三个月十天了,生死不明。谢小樘怒了。“你今天就得跟我出去!你是打算蹲在家里长蘑菇吗!你看看你这里……就是一个垃圾场!也不怕自己被熏出病来!”安远:“长蘑菇啊……那太好了,我就不用担心粮食问题了。”谢小樘被气笑了,手脚麻利的从垃圾场里刨出一件尚能穿出去的衣服套在安远身上,硬是拖着对方出了门。而安远在走出家门后才发现,春天已经到了。微风吹在冰凉的肌肤上带来一丝暖意。——是啊,能不到吗?从一月份过年到现在过去了整整三个半月,都四月份了,春天能不到吗?——你看,时间就是这么无情。安远笑了笑,瞬间就被谢小樘出其不意的打了一下后脑勺。谢小樘:“笑笑笑!你可别笑了!你现在这个样子就像刚从棺材里出来的德古拉!吓死人了!走走走走,先去剪头发!”圣上有旨,臣下不得不从,安远被谢小樘拖着进了理发店。安远想:反正已经来了,不如干脆剃个光头算了,还省洗发水了。谢小樘极力阻止:“光你妈的头呢光!”安远:“……”谢小樘抓着理发师的手亮着星星眼嘱咐道:“要锡纸烫!一定要锡纸烫!”安远:“我不要……”谢小樘:“征求你意见了吗?!”安远:“这是我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