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云庭不知林木一什么时候会醒来,他只知道那份红头文件里面答应了:只要林木一醒来,他便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任何事儿,包括去d国。而手刃仇敌,是他唯一能做的、是安远唯一能原谅他的事儿。霍云庭撑着几近崩溃的身体找到了医生,询问对方林木一什么时候能醒来。医生却回复了三个字:不知道。霍云庭瞬间怒了!他一把将医生按在了墙上,疯狂的咆哮道:“你是医生你怎么能不知道?!”医生:“霍上校!您也是半兽人、您应该知道什么时候清醒完全取决于个人身体素质!您就是现在逼我也没用啊!”霍云庭:“我不管!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都必须让林木一在三天内醒来!”否则他会疯的!三天,是他的极限了!“咣当!”突然有人推开了培养室的大门。霍云庭闪电般的回头,一双线性蛇瞳内顿时发出瘆人的冷光,吓的那人全身肌肉一抽。霍云庭:“有话快说!”小职员:“那个……那个……霍上校,医生让我通知您一声,安先生他醒了。”霍云庭:“远远醒了?!”男人一把松开了压着医生脊背的手,大踏步的离开了培养室。医生顿时觉得仿佛一座大山从自己身上消失了,心有余悸的松了松脖颈上的衣领。小职员立马上前扶住了医生,刚要开口,却在看到对方洁白的大褂上一只沾血的红手印后倒吸一口凉气,脑海中穆然回想起方才霍云庭看自己的那个眼神。这一瞬,他突然有种死里逃生的庆幸感。而在外面的走廊内,霍云庭开心的飞奔起来。前方是一条又一条甬道,头顶上方是一盏又一盏白炽灯,明晃晃的,如同迷宫般令人应接不暇。他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他记得刚才来的时候这条走廊并没有这么长,怎么现在却像迷宫一样走不出去呢?!霍云庭越跑越急、越跑越快,终于在转过一个拐角时看到了那间病房的门。他立刻站住了脚,长长吁了一口气,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衫,看着自己满身囹圄突然懊恼方才为何不换身干净衣服,如果让安远看见自己这副狼狈的模样,岂不是会嫌弃?“咔哒!”病房门突然开了。安远在谢小樘的搀扶下有说有笑的走了出来,给了霍云庭一个措手不及。男人瞬间绷紧了身上的肌肉,像个做错事儿的孩子般捏着衣角怔愣在原地,极具攻击性的线性蛇瞳在看到安远的那一霎那重新变成了最普通的黑眸。但是安远却没有看到霍云庭,而是扭着头同谢小樘说话。本来在那场爆炸中他就没受什么致命伤,仅仅是一些皮外伤而已,再加上睡了整整一天,早就可以下地了。所以他现在才能同谢小樘有说有笑的离开病房。而眼前却挡着一个庞然大物。安远看着前方三米处温柔缱绻的盯着自己的男人,歪了歪头。身侧的谢小樘顿时紧张的湿了掌心。霍云庭同样绷直脊背,呼吸急促,紧张的双腮都在颤抖。可谁知安远仅仅是一笑,什么都没说,然后便侧身从霍云庭身旁走了过去。冷漠的如同一个陌生人。肩碰肩的那一瞬间,霍云庭清楚的听到了自己的心碎声。——安远,忘记他了。我欠你钱了??安远,忘记他了。安远,忘记他了。安远,忘记他了。此刻霍云庭脑中只剩下这么一句话,一遍又一遍、一遍又一遍,每重复一遍都像一把匕首般剐蹭在心脏上,硬生生的将他剩余的生命剐的分毫不剩。霍云庭颤抖着唇缓缓回过头,就看到安远的背影刚刚好转过拐角,消失不见。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感瞬间攥住了心脏,让霍云庭不顾一切的大吼道:“安远?!你回来!!”男人疯狂的向前追去,从后一把抱住了安远,吓得旁边的谢小樘一个趔趄差点儿没栽倒在地。安远同样吓了一跳,身体本能的反应让他下意识用胳膊肘狠狠捣了回去!只听一声闷哼,霍云庭痛苦的皱起了眉,环住的双臂松了松,安远趁机挣脱出来第一时间便躲在了谢小樘背后,大骂道:“流氓!你要干什么?!”“远远……是我啊……”霍云庭痛苦的抱着胃。方才安远那一下正正好打在他受伤的胃上,下手之狠硬是将伤口打出了血来,浸透了衣衫。霍云庭看着氤氲了满手的鲜血,生怕安远看到后害怕,将手藏了起来,忍痛扯出一抹浅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