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方勤冷笑一声,吐了口嘴里的血,冷漠的看向渭晏翔,慢条斯理的说道:“既然知道我是狗,那还问我这些做什么?反正我也被你抓到了,要杀要剐随便。”“你真当我会这么轻易的放过你吗??”“做你妈的春秋大梦去!”渭晏翔啐了一口。“我会让你今后的每一天都守在安阳的坟前、守在安家二老的坟前,让你天天忏悔、让你日日祷告!”说罢,猛的一推九方勤,直接将人推了个趔趄,这才满意的挥了挥手下命令道:“带走!”谁知九方勤突然笑了,对着他轻声道:“那我真是要谢谢你了。”渭晏翔猛地回头,瞪着九方勤被押解上武警车的背影骂道:“疯子!有病!”我来陪你了押解车上,九方勤前后左右都是武警,像铁通一样围的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九方勤低着头,看着手腕上冰冷的手铐,耳边再次响起渭晏翔说的的话:你知不知道安阳他被炸的连骨头渣都不剩!眼泪突然毫无征兆的落了下来。九方勤看着手背上亮晶晶的液体,缓缓放大了瞳孔。——他竟没想到自己还会哭?!——常年行走于黑暗中的野兽居然还能流出这种东西来?!九方勤突然仰起头,用手捂住了双眼,将所有决堤的眼泪通通咽了回去,但是却无法阻止安阳的音容笑貌一幕幕浮现在眼前——“九方勤?你的名字真好听,我叫安阳,和你一样,也选修了考古学,真没想到居然还有人跟我选一样的课程,哈哈,从今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多多关照啊!”“九方勤,你吃榴莲吗?我老家的特产,我这次回家给你带点儿吧!特别新鲜!保证让你一吃就忘不了!”“九方勤!你这袜子都放了半个月吧?再不洗都可以当棍子敲人用了!行了行了,我顺手给你洗了,你还有啥需要洗的?都给我。”“九方勤,你干嘛呢?!不是说好吃完饭了陪我一起去图书馆的吗?怎么躺床上睡觉了?快起来快起来,吃完饭就睡觉也不怕把自己撑着,我就大发慈悲的陪你出去溜溜弯儿吧!”“九方勤,毕业后你有什么打算?我准备回老家,我爹妈身体不好……我必须要回家照顾他们。”“九方勤!我跟你说、我弟他考上985了!哈哈!来来,帮我看看给他准备什么礼物比较好呢~哎!我觉得这个围巾比较适合你,下个月你生日吧,我买了它送你好不好?”“九方勤,昨天有女生给我表白了……我不知道该怎么拒绝……唉……”“九方勤……明天就毕业了,咱们今天不醉不归!”“九方勤……毕业后你要去哪儿啊,你就告诉我嘛……我会想你的!”“九方勤……我觉得我好像喝醉了……”“九方勤,你要是女生该多好……”回忆戛然而止。所有的一切都终止在爆炸中。安阳不见了,那个他生命中唯一的光就这样死在了自己精心准备的炸弹下。“呵呵……”九方勤冷笑两声。身侧的武警微微侧头看向九方勤这个亡命之徒,不懂在这种情况下对方怎么还能笑得出来。九方勤用手捂住了脸,想到毕业那天自己借着酒劲儿狠狠吻上安阳的那一刻。那一刻是他生命中唯一拥抱太阳的时刻,足以支撑他在黑暗中行走一辈子。——可是安阳啊,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没有选择、我无法选择!——不过你放心好了,我马上就来陪你,这次我不会放开你的手,绝对不会让你一人行走在黑暗中。——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是干什么的吗?一直好奇我毕业后去了哪里,我都告诉你、全部告诉你,就让我在下面陪着你、好吗?九方勤痴痴的笑了起来,随后将事先就藏在大牙后的药咽了下去,在心里轻轻道:安阳,我来了。就活了他一个爆炸中心处。渭晏翔坐在一块坍塌的石板上打电话,李元启正给对方包扎着手上的伤口。渭晏翔:“林木一现在的情况如何了?”医生:“已经成功同兽血相结合,现在已送入培养皿,就看什么时候能醒来了。”渭晏翔:“霍云庭呢?”医生:“还处在昏迷中,爆炸的余波和热量严重干扰他体内的兽血、再加之精神受到重创,情况要比林木一危险的多。”渭晏翔:“安远呢?”医生:“他没事儿,只是被震晕了。”渭晏翔长吁一口气。总算是有一个没事儿。渭晏翔挂断了电话,刚想同李元启说话,手机又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