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帮我吧。”
一句话点燃他压抑十年的悲哀愤怒,十年的扭曲阴暗,十年的艰辛磨难。
他压抑太久了,一个在潮湿阴沟里成长起来的人,他的人格注定不健全,他学不会像时津一样大大方方说爱说恨说喜怒哀乐。
他只知道自己应该得到这个人,不惜手段。
他想得到的人或物都被太多人觊觎,就注定需要他带着假面步步谋划,去像蜘蛛一样地小心翼翼编织网,等待猎物靠近,确定猎物毫无动静之后,他才会出现去慢慢蚕食。
他的每一步,都如履薄冰。
他走的如此谨慎,却还是轻而易举地溃败于时津的信息素之下。
一颗棋子有了心跳,他的心跳声就与棋盘产生共振,棋盘如两悬崖峭壁之间的桥,轰然断裂。
他所有的计谋,都死无葬身之地。
谢归抱紧了时津,将头埋在他温暖颈窝中,闷声道:“时津,我想他们。”
他学不会大大方方去表达感情,那从现在开始,就努力学。
时津安静接纳着谢归此刻不算平稳的情绪,直到感觉到脖间有一滴热泪,他瞳孔被烫的一颤。
他一直以为没有心的谢归,竟然哭了。
这实在是出乎他的意料。
“时津,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十二岁,你不认识我。”
“第二次见你的时候,你十五岁,还是不认识我。”
“第三次见你,你十八岁,依旧不认识我。”
“第四次,十九岁,你终于开始找我了。”
时津轻“啊”了一声,他的第一次见面,原来已经是谢归的第四次了吗。
“时津,你知不知道——”
“嗯?”时津疑问。
谢归抬起头,他已经不止眼尾猩红,整个眼眶都泛着淡淡的红,他温热指腹轻轻摩挲着时津眼周的肌肤,缓缓说:
“通向你的路,很难走。”
被摩挲的痒意让时津闭眼歪头,再睁眼时,谢归的俊脸已经在他眼前,他询问:
“现在走到你面前了,可以亲你一下吗?”
“我要说不呢?”时津说。
“吻一下呢?”
“不行。”
“蜻蜓点水呢?”
“也——不——行。”
“我不做行不行?”
“不行不行就是不行!”
嗯?
等反应过来自己中了话术,谢归已经轻笑着将两人位置翻转。
他被抵在了座椅上。
谢归轻轻吻了吻他的锁骨,哑声说:“遵命,我的少爷。”
车窗外的路灯依旧一闪一闪明明灭灭,明灭的节奏和车身的节奏竟然共鸣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