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殊脸上挂着笑,从旁边抱住他肩膀,“特别高兴!”
梁慎言抬起手捏了捏他的脸,“我也高兴。”
握住程殊的手指,玩了一会儿说:“明天去医院的时候,带上这个,叔和阿姨知道了会很高兴。”
躺椅旁边有小凳子,程殊顺着他手的力道坐下,往他身边靠,胳膊贴着他,心里更踏实。
“手术时间确定了吗?”
梁慎言扣住他的手,指腹摩挲着他手背,说了个日期。
程殊点点头,抬起头去看新长出来的树叶,再过一个月,就能看到石榴花了,“那还好,正好考完了。”
说完,侧过头往梁慎言胳膊上贴过去,很小声地问:“一切都会好的,是吗?”
这个家原来那么糟,看不到一点生机,不也慢慢地变好了。
只要努力了,就会改变的。
梁慎言垂着眼,柔软的眼神落在他身上,手贴在他后脑,摸了摸头发,“会好的。”
离高考的日子越近,紧绷的气氛越明显。
家里还好,学校里每个人都变得沉默,连那些经常逃课、不听课的学生都变得安静,教室里只听得到笔和纸摩擦发出的唰唰声。
夏天了,二十多度的教室里,哪怕窗帘被风吹得呼啦啦的,依旧热得人坐不住。
天花板挂着的老旧风扇,呼哧呼哧地吹着风,偶尔发出吱呀声,却还是只有转到的方向才能感觉到一点风。
校服早就被汗打湿,贴在背上,粘热难受。
光从这一面的窗户进来,又从另一面的窗户离开,落在桌面时,写卷子写躁了,忍不住伸手去抓着玩。
所有人都在等,等考完试的那天,是狂欢,也是解脱。
跨过这一道被称为人生大考的坎后,又是不一样的人生,继续各自精彩。
程殊从来没有这么刻苦过,除开睡觉、吃饭,所有的时间都放在了学习上。
加倍地补回以前漏掉的知识点,一天能刷好几套题。
梁慎言看他这样,没管,由着他去。他太清楚程殊是什么样的,骨子里又倔又犟。
再说有件事能分散他的注意力也好,不至于老想着程三顺的病。
夜里睡觉的时候,程殊变得格外黏人。
哪怕他们都没有要做,亲亲抱抱一点没少,程殊总是闭眼前亲他,又在睁眼的时候蹭着他的颈窝。
到底还是小孩儿,两件对他来说算天大的事叠在一起下来,几乎要压垮他整个人。
哪怕早习惯了墙根风吹日晒的独立,这个时候他却想要紧紧地抓住梁慎言,像是河面漂浮的浮木,终于有了一处可以停歇的地方,不用再随水而流。
“要到了,先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