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殊抬眼看他,脸上都写着困惑,“她完全不需要这样来讨好我,只会让我觉得……是在逼我。”
拿感情在逼他,不得不接受现在的一切。
在程殊心里,他能退让到这一步,已经是接受了事实,为什么还要逼他接受更多。
“人是感情动物,很容易受到感情的裹挟,人人都清楚这一点,哪怕是无意识地,也会利用感情。”
梁慎言走到他旁边,摸摸他的头,“程殊,我只希望你跟着自己的心走,其他的都不重要。”
程殊仰着脸,还是困惑,“我想理又不想理,但又看不得他们难过,怕他们露出那副可怜的样子。”
不止是林秋云,也有程三顺。
梁慎言笑了一声,弯腰和他平视,“那就让他们烦去,你爱理不理。”
好任性的一句话,可好像管用。
旁边有人在,程殊伸手勾了勾他的外套拉链,小声问了句,“那你也会吗?”
梁慎言一开始没听清楚,反应了下,诧异地看了眼他,“不会。”
拉链“唰”一下被程殊拉到底,绷着嘴角一言不发地瞪他,像是生气了。
梁慎言衣服都敞开了,不过这会儿有太阳,“一生气就瞪人,知不知道这样只会让人更想逗你生气。”
程殊松手,扭头不理他。
“我喜欢谁,只会让对方也喜欢我。”梁慎言捏了捏他耳垂,“想不受到感情的裹挟,那就去控制感情。”
“人能控制自己的感情?”程殊撇嘴,“不都说喜欢就会情不自禁。”
梁慎言问:“谁说的?”
程殊不回他了,心里闷闷的,觉得河水流动的声音都是吵的。
从上回说开了以后,他俩之间很少出现一起沉默的时候。
梁慎言扫过程殊的眉眼,很容易看出来他这会儿的情绪,低落得像小狗,耳朵都耷拉下来了。
“人可以控制感情,但骗不了自己。”梁慎言低笑了声,“不然你以为我是什么人?”
在程殊让他去卫生院交钱的那晚之前,他一直在控制,借着年长者的姿态,做着朋友般的事,却没能骗过自己。
程殊转回来看他,眨了下眼,是听懂了,眼睛亮亮地看他,“骗子。”
梁慎言挑眉,觉得程殊凶巴巴的样子很讨人喜欢,捏着他脸颊,看他瞪眼,心情变得不错,“谁能有你会骗,心眼多。”
程殊正要说话,头上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他没准备,被这么砸一下疼得皱了眉。
石头弹了出去,落在地上,发出不大的声响。
他俩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了小孩的声音。
“小野种,小杂种,你妈跟野男人睡才生了你,难怪你爸不管你。”
程殊伸手捂着头,手心感觉到湿润,脸色难看地看过去,那小孩儿吸溜着鼻涕,手里拿着块石头朝着他又扔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