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扎店香烛店我意有所指的看向了司渊。他神色如常,仿佛早就知晓一般。“你是不是来过这儿?”我皱着眉头问道。司渊还未开口回答我。身后便传来熟悉的呼唤。“桑桑!”苏若?我没看错的话,她是从阎罗殿里走出来的。在我百般疑惑下,司渊这才告诉我。酆都确实是鬼城。只不过白天是活人的地盘。晚上地府的鬼便能自由在这里出入游荡。但没有孤魂野鬼,来者都是鬼差。那些纸扎店与香烛店便是他们购置物品的地方。鬼差不能踏足于这鬼城之外,所以一些告假的鬼差便会在这里面最为豪华的客栈里喝酒吃肉。也就是我们所住下的那间客栈。是通阴阳之人所开。不仅赚活人的钱,也赚死人的钱。那些冥币会在他们死后计入账上。鬼也分穷鬼和富鬼。能在晚上做鬼差生意的自然也是不一般的人。司渊闲暇时间也会来此处待会儿,感受一番人间的气息。路引这个东西还是存在的。但只限于鬼差使用。没有路引便来不了这人间酆都。“那你不事先告诉我,千里迢迢来这里不如回地府。”我轻轻捏了一下司渊的手掌。“也是有些地方不一样。”司渊解释道。“比如二十一碗的孟婆汤”涂山淮嗤笑一声。“孟婆汤还要钱?”苏若不解的打量着我们。我只好将那桥头摆摊的事情告诉了她。“你还真是什么都想尝尝咸淡”苏若忍住没笑,她身旁的君南烛倒是没忍住吐槽。我瞪了他一眼努力辩解,普通人见到这么有意思的东西肯定是想尝尝味道啊。何况我做了那么久的人。自然也好奇。拿着路引出来的鬼差倒是有几个脸熟的。其中就有从幽冥沙漠退休的那俩。他们拿着工资去纸扎店抱着一个惟妙惟肖的纸人出来。有买仆人的,也有买老婆的。身为鬼差,他们的早已在地府待了许多年。一代一代流传下去,亲近的人早已不在人世,自然也没有人继续给他们烧纸。只得自食其力靠着每个月的俸禄自己购置所需。“我这是来体察‘民’情了吗?”我不禁叹了口气。整座鬼城一晚上的时间就已经玩遍。也不知道我到底来这干啥来了。于是瞬间没了兴致,拉着司渊就要回客栈休息。打算下趟行程不那么草率了。此时忽然注意到河边有人在烧纸点烛。我能确定她是活人。这一举动也引起了君南烛他们的注意。淡季的鬼城有个阴阳默认的规矩。子时后是鬼的活动时间。活人回避。“这是在干嘛?”我不解的看向司渊。“招鬼。”他面无表情的答道。君南烛继而做出解释。不过是人间的传说罢了。在忘川寄托哀思,便能见到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准确来说,应该是鬼。我就静静地看着纸钱灰烬随风而散,香烛燃尽。女人呆呆的等了好一会儿。却始终没有见到心中所想。周围有鬼差驻足。摇着头叹了口气:“她又来了”“你见过她很多次吗?”我询问道。他先是一愣,随后向我们行礼。看到君南烛的时候差点跪在地上。才缓缓说起这个女人身上的事情。她这种行为大概有四五年了。隔三差五的就会在子时之后来到忘川河边烧纸点烛。出来采买的鬼差几乎都认识她。听说她是来寻自己儿子的。但稍加打听便能知道那些纸钱与香火的去处。犹如平白将钱扔在地府一般。谁人都能捡去。地府没有她儿子这个人。已经四五年过去。大家都猜测她儿子要么已经投胎,要么成为了忘川里众多孤魂野鬼里的一只。若是在地府当差的话,那些纸钱与香火自然能收到。先不说能不能见面,至少托个梦也是没问题的。鬼差讲述之际,她失望的一瘸一拐离开了。那落寞的背影不禁令人心生怜惜。她的腿是个残疾人。“我忽然想知道她儿子到底去了哪。”也许是同为人母产生的共鸣。我心里隐秘的那一角被触动。“简单。”君南烛回答道。“一问判官便知。”“在这里的判官殿能找到他吗?”我询问。“当然。”司渊牵着我便往判官殿的方向去。只是不知道他愿不愿意搭理我。不管了,天塌下来我也没错。随着踏入判官殿的大门,里面的场景瞬间变换成我熟悉的地方。判官老头正一脸严肃的坐在书案前办公。见我到来他深吸一口气指着我就一顿数落。,!我挺害怕他的。害怕他年纪大了气坏身体。对于他讲的大道理我只好心不在焉的敷衍着。眼下求人办事态度自然要卑躬屈膝些。判官说的口都干了,端起旁边的茶壶似要一饮而尽。“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认真的表示我听进去了。随后向他打听起那个女人的儿子。姓名鬼差有提过。毕竟散落在忘川河边任由他们捡去的纸钱上有署名。谢沧澜。判官明知我此时的态度完全是因为有求于他。但还是没忍住翻找起生死簿与平生册子。随后将生死簿拿到了我面前。他死于五年前,二十三岁,自杀。家境勉强够维持生计,生前饱受病痛折磨。“自杀而死的人不入轮回是真的吗?”虽然这话没少听,但我从未真切的见过。“是。”君南烛回答道。所以判官在找到他的生死簿时并没有再继续翻找他的生平册子。“轻生之人连阴间的方向都寻求不得,或消散于世间,或四处游荡。”“也有些偶然闯入的,也只能在忘川河里当一只孤魂野鬼。”“时间一长,便会忘记自己的前生。”判官仔细的解释其中的原因。难怪谢沧澜的母亲这么多年都没有见上他一面,哪怕是在梦里。她既能知道这招鬼之法,自然也尝试过找人喊过自己儿子的魂魄。如此,谢沧澜的魂魄定然已经不在人间。:()狐嫁仙,续阴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