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我的修为不足以与那死老头抗衡,但我从来不是孤军作战。再不济我也能在他们身后加油呐喊。“他突然出现在附近,会不会有什么古怪?”幸赤理智的言语打断了我的遐想。这一点说的倒也是。他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情。以往都是被我们偶然撞见他没有万全的应对之法才受了伤。真正有备而来的那次是在涂山村。尽管我解决了他制造出来的麻烦,但却连他的一片衣角都没摸到。“我就是拼尽全力,也要砍下他的头去我妹妹坟前以慰她在天之灵。”我很少见到涂山淮像现在这样意志坚定视死如归的模样。他的妹妹,自然也就是我的妹妹。我离开这么多年,父母那都是涂山淮在照料。我们白狐一脉与他赤狐相交甚好。“我们一起商量应对之法。”我与涂山淮下了楼,留下幸赤在这里仔细安抚着珍珠的情绪。那死老头将我们几个都得罪了个遍。苏若不出两月便要生产,此时君南烛也不敢冒险离开她身边前来寻仇。而我也不能做那个替他守在苏若身边的人,对于苏若肚子里的孩子只有他是最了解的。先不说我前所未见,这还是个不寻常的鬼胎。“他留下的气息几乎淡到没有,应该是走了好一会儿了。”司渊淡淡的分析道。那么昨晚只有珍珠感受到了那令她恐惧万分的气息。“我出去寻他踪迹。”涂山淮仿佛一刻也等不下去。我连劝诫他先不要冲动的话都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他便径直消失在我们的眼前。“他一个人会有危险的!”我的脑海中突然回想起儿时的片段。他总是怯懦的黏在我身旁唤我一声阿姐。时过境迁他如今也长成了能独当一面的模样。虽然我能力不及从前,但也不能放任他一人深陷险境。“他已经不是那只在你羽翼下受你庇护的小狐狸崽子了。”司渊将欲跟上涂山淮的我拉回沙发上坐下。冷静的同我分析那死老头之所以出现的每个可能性。其一,是为了珍珠体内的海珠而来。他之所以将珍珠困在那小小的罐子里没有将她杀掉的原因就是海珠只能她心甘情愿交出来。若将珍珠杀死,海珠也会随其一起消失。他在等,等她受不了暗无天日的牢笼自愿交出海珠。结果却被司渊偶然捡了回来。其二,是他设下了什么陷阱让我们自己跳进去。极有可能是死局。没有万全之策他也不可能以身作饵诱我们上当。所以这件事得谨慎一些。虽然涂山淮与司渊他们修为高强,但那死老头惯会使一些歪门邪道的法子。所以不得不防。他当时负伤逃走,这才过了几个月修为就已经更上一层楼。行踪比以前更加神出鬼没。或许与他冒死也要带走的那两个小白罐子脱不了干系。珍珠也是属于大妖一类。只是生性良善不喜杀戮,但她要真动起手来也是不虚的。能比珍珠在他心中地位更甚的东西我实在是无从得知。身为人类的见识限制了我的想象力。直到傍晚的时候幸赤才揽着珍珠慢悠悠的下楼。此时珍珠的眼眶泛红,淡蓝色的瞳仁像是蒙上了一层雾。“对不起,害你们担心了。”她上前拉起我的手垂下眼眸轻声说着抱歉。“我只是又想起了父王死在我面前的模样,那个人身上的气息令我后怕。”我能明白珍珠的心情,她从小生活在众星捧月的环境之下,从未见过世间的恶人。胆小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才脱离那地狱一般的魔窟还没多久。哪怕要变得坚强一些也是需要时间的。“别怕,万事我们一起应对。”我将手心覆上她冰凉的手背。试图给予她一些温暖。“他有许多压制妖类的法子…很疼。”说这话时珍珠像是回想起了自己曾经拼尽全力仍然逃不出去的日子。瘦弱的身体都有些颤抖。也难怪珍珠明明修为不低,却这样害怕他。她深切体会过那死老头的折磨,在心上留下了难以抹去的阴影。封印她的那人皮咒,就不是寻常的东西。“若是有需要,我可以将海珠赠予你们,兴许能帮的上什么忙。”我连忙摆了摆手。那可是人鱼族的至宝,也是她对已经不在的家人唯一的念想。我哪里敢要。“你安心待在幸赤身边,我怕他是为了海珠而来。”我将自己的猜想如实告诉了他们俩。绝对不能留给那死老头一丝再次抓走珍珠的机会。当晚幸赤便搬着躺椅去了珍珠的房间与她同睡,势必要守她无虞。直到深夜涂山淮才满脸失落的回了家,看样子是没寻到那老头的踪迹。我心中紧绷的那根弦也顺势松开。他平安回来就好。其余的事情都能慢慢来。“以后不许再这么冲动了。”我神情严肃,以万年前的姿态劝诫于他。他神情有些恍惚,眼神里又带着一丝难过。“阿姐…”“可是小圆她还那么小…”“那么小……”涂山淮的声音无助又懊悔,直至低到有些听不真切。我心中一痛,这一声阿姐足以明白他此时有多脆弱。仿佛那个毒舌懒散的涂山淮都是我的幻想。我们一如万年前从没变过。“有什么捷径能让我变回从前吗?仇我来替她报。”我决心但凡有任何不伤天害理的法子,无论多艰难我也要试上一试。但这句话似乎将涂山淮从痛苦的情绪中剥离。他注视着我的眼神清明了许多。思考良久后还是说出了那个我意料之中的答案。“没有捷径。”涂山狐王夫人吸食人类精气增长修为的法子他甚至都没有提起。生怕我按捺不住以身涉险走上不归路。“你知道我不会做有违天道的事情。”我表明自己的立场,并不会执着于不可为的事情。若是没有办法,他也不会想那么久才回答我。只是那法子,让他心有顾虑。:()狐嫁仙,续阴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