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未觉得回家的路如此陌生过。苏若得知事情来龙去脉之后想跟着我一起回来,我拒绝了。随着指纹覆上门锁,咔哒一声应声而开。涂山芷正在沙发上试图逗弄着小念,但小念却对她不太感冒,相反还有些抵触。“小念。”我笑着轻声呼喊着她的名字张开怀抱蹲下。小小的身影光着脚丫跌跌撞撞朝我怀里扑了过来:“麻麻~”兴许是这一幕刺痛了那涂山芷的双眼,她目光中闪过一丝不悦。“姐姐你回来了”她穿着崭新的拖鞋,冲我打着招呼。这是把这里当成自己家了?“停!我没有妹妹,我是孤儿。”我眉眼弯弯打断了她接下来要说的话。她脸上的笑意戛然而止。姐姐妹妹的,怎么了?我做大你做小?未免太恶心人。司渊这时端着一碗粥从厨房面无表情的走了出来。“小念,吃饭。”随即招呼着我怀里的小念。小可爱眼巴巴的看着我,又看了看他,最后目光停留在我身上,像是在征求我的同意。我猜她大概也明白平时恩爱的爸爸妈妈之间闹了矛盾。我摸了摸她的头,将她抱到了餐桌上,这是我家,我当然不用感到不自在。“我有事要和你谈,外人能回避吗?”我顺势拉开餐桌的椅子坐下,意有所指的看向了涂山芷。要不说她演技好会装呢。听到我说的外人回避之后,她眼中似有莹莹泪光,一脸的委屈。不知道还以为我抢了她的东西呢。真是做作。司渊眼神示意她离开,她才依依不舍的回到了她的客房。新拖鞋都备好了,看来是要在这长住。那也得问过我同意了没有。“你不和我解释她是以什么身份住进我家的吗?”都这个时候了,我还是固执的想要一个真相。司渊的双唇紧抿,缓缓开口道:“你知道她是谁。”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注视着眼前既熟悉又无比陌生的男人:“所以啊,我特意回来给她腾位置了。”“但是呢,这是我的家,希望你带着她搬走,至于小念,我以后会来接她的。”“毕竟你有一只狐狸就够了不是吗?”整个屋子里只剩下小念喝粥时勺子碰到碗壁的叮当声。漫长的等待过后我才等来了一句:“嗯。”我费力扯着手中的翡翠戒指,哪怕它早就与我的骨血融为一体。但我今天势必是要与他划清界线的。于是只好走到厨房拿起水果刀,将这戒指环绕连接的皮肉一刀一刀给削下来。仿佛顺带将我与司渊几年的过往也削了个干净。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疼。戒指沾满鲜血掉落在地上,我弯腰捡起,打开水龙头冲去上面的血污,又将上面属于我的皮肉用刀剔了个干净。我从来不知道我竟然能对自己下手这么狠。确认它已经变成了原来的模样之后我顾不上手指汩汩冒出的鲜血把手藏在身后省的吓到小念,将戒指放在了餐桌上。“还给你,两清了。”“还有,小念是我底线。”我看向了那紧闭的房门。司渊知道我在说什么。他紧紧将那枚戒指捏在手心,视线试图穿透我的身体看到我藏在身后鲜血直流的右手。这么多天了。也只有在这种彻底诀别的时候,我仿佛才看到了他脸上有着些许动容与难过。但那又怎么样呢,不重要了。我离开家门的时候什么也没带,只是给物业转了一笔钱,让他定时去家里打扫卫生。苏若则一脸心疼的在门口等我。她什么也没说,只是无声的将我拥在了怀里。个子虽然比我矮了许多,但此刻却给了我莫大的安慰。她从包里拿出纸巾仔细的将我能见到森森白骨的手指给一圈一圈包了起来。妖能自愈,只是我如今刚转换身份,伤好的过程慢了些。“走吧,我还有点别的事要处理。”我突然想起毕业那天满心欢喜的来到了新家,对未来的生活充满了无限的期待。我悠长的目光最后回头看了一眼曾经的家。那种感觉好像当初背着那个破旧的布包离开涂山村坐上来到京城的火车时一般。唯一不同的是那时候的布包里承载着我的未来,如今的我却是两手空空。“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苏若颤颤巍巍的开口仿佛一个做错事的孩子。我知道她只是担心我。“没有,单纯的就是不合适在一起了。”我不愿意在别人面前揣测司渊是个负心汉,显得我像个善妒的小人。毕竟他爱我的时候确实对我无微不至。这一点没得说。不爱的时候,也不必诋毁。而且我也没有捉奸在床是吗?“我听涂山淮说他带回来一个女人。”说这话时苏若小心翼翼的打量着我的神色。“一只小绿茶罢了。”我云淡风轻的微微一笑。“桑桑”“我没事。”感情不是我的必需品,它只是我生活的调味剂。现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王警官那也不知道处理好没有。我的车还在警局停着呢。我给他打了个电话,得知他在警局后便和苏若一起打车过去。还是那间会客室,王警官见面便激动地上前与我握手感谢。他说早上他们醒来之后,我们都没了踪影,还是涂山淮通知他去后面园林里收拾遗体。那里还躺着死状惨烈的张老头与那赶尸人。将他们的残肢断骸带回尸检才知道,这俩原来是父子关系。这也能解释得通为什么张老头会帮着他一起同流合污。而那赶尸人,便是当初‘吓跑’了的年轻人。我估摸着吓跑也只是个幌子,他一直藏身在火葬场后面的园林里伺机而动。那些已经尸变的遗体是肯定不能让家属看到的,只能凭dna火化之后将骨灰还给家属。由于不能用鬼神之论与家属解释,便只好对外说是张老头两父子偷尸从中牟利最后畏罪自杀。张老头的房间被搜了个遍。床头柜上那一瓶子的烟头,经检验过后里面都含有迷药成分。:()狐嫁仙,续阴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