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靠近师太,语气里带着一丝为难:“反正都没出什么事,老师就不要告诉林阿姨了,我怕她骂我。”
师太略作犹豫,点头答应:“行,我这次就不告诉她,但你以后要多加注意啊。”
她手下好不容易出了一个年级第一的学生,若非迫不得已,她也不想生出什么事来搞叶池的心态。
得到承诺,叶池暗自松了一口气,垂眼隐去眼底的一抹冷意:“谢谢老师。”
过道狭窄,他走了两步,一手撑着前排的椅背,在简知鱼的位置前微微弯腰看他,轻声开口:“小鱼,跟我走。”
体育馆里八卦的浓度都要超标了:
“居然不是去找房乐怡的?”
“是一班那个简知鱼?他俩什么关系啊?”
“我前几天回家的时候看到他俩坐的同一辆车。”
“那之前比赛的时候,叶池他们突然看这边,不会也不是看的房乐怡吧?”
简知鱼抬头,漫天喧闹好奇的议论中,叶池的声音像一根稻草一样,落进了淹没他的深水里。
简知鱼以前想过,或许他的人生有两个可能和结果。
一种是他在某一天真的达到了父母期望他成为的那种人,失去灵魂,像一个机器一样,情绪无比稳定,每一天、每个阶段、年复一年,都按照绝对正确的时间表和规定应该做好的事去一丝不苟地完成,直到生命的尽头。
另一种是他永远都达不到父母的期待,在日日年年的自我拉扯和无尽的压抑与心灰意冷中走向毁灭。
但叶池的到来让情况改变了一些,也让他老是产生‘或许会有第三种可能和结果’的错觉。比如此刻。
他走在叶池身边,走出了那道门,把‘奉命’看着他的老师的视线抛在了身后。
叶池没带他回教室,而是带着他就近来到了校池塘边的一处小树林。
这里有个隐蔽的小亭子,环境不错,早上上课之前或者晚上放学之后,会有学生在这里背书读英语。
当然,偶尔也有背着老师偷偷在这里谈恋爱的人。
刚刚在体育馆里的时候,叶池走近简知鱼就隐隐发觉他的脸色有些不对劲。
虽说体育馆那个灯光真的很容易让人的脸色显得惨白惨白的,但他似乎就是能察觉到这个人状态的不同,仿佛在他身上安装了一个只对简知鱼起作用的敏锐雷达。
他把简知鱼带到小亭子里,让他坐下,低头盯了眼他的唇色,皱眉问:“你是不是心脏不舒服了?”
简知鱼闭上眼睛缓了一会儿,犹豫了几秒,才缓缓点头承认:“有一点。”
心脏有些钝痛,胸口又有些闷,不是什么好预兆,好在他随身带药的习惯没有改。
他从裤子口袋里摸出一个很小很薄的随身药盒,轻轻打开。
里面装了三片比指甲盖还小的白色药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