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内大出血虽然已经止住,但必须要在最快时间内开刀手术。
最致命的是颅内出血,如果抢救不及时,随时随地都会死。
六点半,阿曈坐着轮椅被人推着赶到协和,直奔急救室和我碰头。
沉着脸告诉我几个绝不可能的消息之后,即刻被人送进手术室。
直到这时候,我才知道阿曈的右脚脚踝骨折,脊柱骨折,背部肋头骨折。
而且,阿曈也有内出血。
我和阿曈的见面只有推他的人知道。
那个人是阿曈的堂弟,陈奕鹏。不显山不露水,极其低调的三代。
我和阿曈在急救室内说话的时候,陈奕鹏就守在外面。
谈话结束,陈奕鹏默默进来,递给我一张移动卡,低低说了一句话:“五死九伤。仲小京已经被通缉。”
“他还涉及到七年前的一起命案。”
阿曈带给我消息让我犹如晴天霹雳,陈奕鹏的惊天爆料话更盛五雷轰顶。
我呆坐在仲小京身边,脑袋一片空白,心头乱做团麻。
在这一刻,我都感觉不到我自己身上的痛,感觉不到我自己还活着。
早上七点半,我拖着残躯推着仲小京出门。
站在人山人海的协和医院,看着摩肩接踵的麻木医护和病人,我突然发现,我在燕都,除了阿曈,径自再没有一个朋友,一个亲人。
那种天地之大却只剩下我一个人的无助和酸楚,无人倾述的无依无靠,惟天可表。
也是这样的心情,让我下了个决心。
无论如何,我都要救活仲小京!
无论他是什么人,杀了多少人,犯了什么事,我都要救活他!
仲小京就躺在推车上,全身包满白纱,宛若木乃伊般无声无息,更是叫我痛彻骨髓,痛得口鼻来血。
仲小京要检查的项目很多,亦是精疲力尽的我勉强推着他走了两个科室便再吃不消,无力坐在地上,欲哭无泪。
也就在这时候,一个戴着N95口罩的白发老人带着一帮人大大小小的协和大拿从我身边走过。
见到我的当口,白发老人眼神微微一动,不动声色走出几米突然咦了声折还回来,当着所有人的面毫无顾忌抄起仲小京的病例快速扫描。
“这个急危重。怎么还在排队?马上安排手术。我说了多少次?你们都当耳边风?人命关天,你们当儿戏!”
“良心都让狗吃了?”
白发老人的训斥叫旁边无数大拿勃然变色。站在外围的众多科室负责人低着头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有秘书上前低声汇报:“陈家那边打电话来说,要请您亲自上手术台。”
“陈家少爷那是小手术。派小周去就行。他眼睛比我好使。”
“马上给这个人安排好。条件允许,我亲自做。”
秘书吃惊不小,捂着嘴低低说:“九点二十……要过来,点名要您体检。十点半,您要去医学院开会……”
“会给我推了。给蒋总说,我先救人。请他原谅。明天,我亲自登门为老总检查。”
“各大科室负责人,放下一切。马上准备手术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