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样的神色,韩氏起初觉得害怕,日子久了倒也习惯。“今日陵桑郡的公子将韩献给打了。”
聂浚容神色淡漠,没有接话。
“孩子们一多,吵闹是难免的,所以妾身想着是不是出去些孩子会好些。”
聂浚容幽幽道:“那你觉得让谁出去的好?”
韩氏道:“华衍身子骨也不好,平日里又总是被人欺负,还不如索性让他和萸娘搬出去住。”
聂浚容眸子冷沉,嗓音生硬:“许大娘子给你出的主意?”
被他这麽一问,韩氏心里有些发慌,但还是强作镇定:“不是,妾身只是觉得这样对他们好。”
聂浚容薄唇轻抿,眸子里阴森骇人,“你倒是体贴他们。”说完,便起身离开了。
韩氏看着他的背影,面上苍白如纸。
“华澜,还是那个性子?”萸娘道。
华歆拔了头上的簪子,将还没干透的墨发散开,躺在院子里摇摇椅上。“是呢,听说跟许大娘子吵架的气势,和从前一样。”
“是那个姑姑吗?我不喜欢,她看起来很兇的样子。”华衍道。
萸娘:“这麽多年,怕是也不好改了。”
日光有些强,华歆拿着帕子盖在脸上,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恍惚中,感觉身边站了一个人。
她拿掉帕子,半睁开眼睛看过去,眼前的人黑眸如鹰,正盯着她瞧,登时坐直身体。
聂浚容眼睛看向别处:“怎麽,不欢迎我?”
华歆捋着手上的帕子,轻呵:“哪里,表哥突然过来,我还以为是做梦呢。”
聂浚容望过来,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做梦?你的梦里也会有我吗?”
华歆斜了他一眼。“梦里的事,谁记得。”
她仰头时,长发垂坠在身后,脸上有些轻蔑,聂浚容却勾唇笑起来。
如华歆般的姑娘,跟人说话时,怯生生,而华歆却是一副不近人情的样子。
他墨色的冷眸由她的脸上移到莹白脖颈上。
华歆拧着眉,不禁擡起手来摸了摸脖子。
偏院里一排葡萄架像长廊般延伸出去,葡萄藤蔓缠绕在木架子上,绿叶茂盛,下面放着摇椅和茶几。
阳光透过叶子缝隙,洒在地面上,光影斑斓。华歆正搭着剩下的葡萄架子,微风吹过,摇曳着她的身影。
有些高的木桩,她要踮着脚尖,才能捏着葡萄藤绕上几圈。
步履颤动时,纤细的腰肢也在动。
正当她怎麽也够不着那一节高木架时,忽然有人绕过她的头顶,将葡萄藤接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