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延陵便陪笑:“侄儿读书少,哪里知道这许多。”“你俩都是,”段后指指段延陵与梁珩,对跟着段延陵过来的另一人笑道,“幸好没叫延祐学坏了。”段延陵身边的人是他二弟,段相的小儿子,名叫段延祐。长得却与段相、哥哥都不大像,体魄雄健,身材高大,五官硬朗英气。沈育还是仪宫正位。敝子时年少,并不曾学过帝王之术,也无有母家势力。韩太后坐镇桂宫,父兄掌控朝堂,呼风唤雨炙手可热,新帝只是一具傀儡。更有甚者,连自己的名字也无法掌握。韩英以“敝子”难以威震四方,上表请皇帝易名。国朝讥二名,以二名为非礼,韩巍亲自为皇帝拟定一个“玹”字,更名“梁玹”。“嶂山邑与汝阳郡仅一山之隔,汝阳人都听说过,嶂山王世子乃是因出生不顺,险些早夭,才取名敝子以期平安成长,”沈矜评价道,“韩巍此举无疑是将皇帝从头到脚都打造成韩家人的皇帝。”入金秋纵使韩家权倾一时,一朝山崩树倒,却来得如此轻而易举。自古城狐不灼,社蜂不熏,越是靠近至高之皇权,越是地位稳固,托庇势大。譬如外戚之于臣属,又如宦臣之于外戚。韩巍韩英父子手握王城北军,剑履上殿,与王平坐,煊赫至此却抵不过脑后一记闷棍。而趁其不备棍杀韩巍的功臣,只是新帝身边小小一黄门使,从前给韩巍提靴,头都不敢抬起来。这个小黄门,后来升官至中常侍,再后来受封骑郎将,掌王城南军,正是仇致远。按住韩巍手脚,协助仇致远的另外两个阉寺,一个封为车郎将,另一个为户郎将,成为后来的郎中三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