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粗糙又嘶哑,像是卡了一口痰,明显是个男人的声音,操着一口浓重的方言。
这地方的方言跟普通话有很大的区别,谢白秋根本听不懂,目光扫向旁边的保镖。
保镖是在飞机落地城市当地找的,几个人互相看了看,还真有能听懂这里方言的,便凑过去拧眉听了一会儿,越听神色越沉。
过了几分钟,保镖回来,迟疑了片刻开口:“老板,他好像在骂猪把他们家媳妇吃了,浪费了他买媳妇的两千块钱……()”
这话一出来,谢白秋的脸色当即就变了。
把门踹开。7()_[(()”
“老板,这不合规矩吧?”保镖是临时接到的单子,并不清楚之前发生了什么,顿时有点迟疑,“我们做的是合法生意,这么闯进去,别人要是告我们,肯定要吃官司的。”
谁知一路上还算冷静的美女老板此刻眼眶都红了,闻言目光冷冽的朝这边一扫,竟然自己穿着高跟鞋就上了。
乡下的门关的并不严实,也没有上锁,一下子就被踹开了。紧接着门内就响起男人惊怒交加的叫骂声,隐约能听出来在骂什么——
“你这娘们是哪家的?有没有点规矩,一来就踹我家门?你往我家猪圈那边走什么?你回来!来人啊!偷猪啦!!”
保镖们面面相觑,但紧接着听见里面动静似乎要打起来,当下顾不得其他,立马鱼贯而入,把威胁到雇主安全的农村妇女给压住了。
那男人还在叫嚣:“你们干嘛的?信不信我报警你们都抓起来!?”
保镖们有些为难的看向谢白秋。
这人要是真报了警,他们就麻烦了。做保镖公司的虽然不怕这种事情,但这种小人物最是难缠,他们也会烦的。
谁知谢白秋充耳不闻,反而看向了男人说的猪圈方向。
这个猪圈明显是这家人后来加盖的,占了旁边废弃宅基地的面积,但是因为外墙重新砌过,从外面根本看不出来不是一家。
柯行舟说的第31
()间房,在这里。
谢白秋不知道看见了什么,怔怔的盯着猪圈,眼神发直的看了好一会儿,一路隐忍的眼泪终于滚滚落下。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报警。”
说完,竟然穿着那身一看就价值不菲的衣服,径直走进了猪圈里。
猪圈里面的气味比外面更感人,简直是臭气冲天,保镖们刚刚冲进来的时候都没敢路过,而谢白秋一个浑身上下无一不精致的女老板,却丝毫感觉不到似的,直接弯腰钻进了猪食槽里。
然后几乎毫不费力的,抱起了一具血肉模糊的女尸。
保镖们都惊了,那男人的叫骂声也戛然而止,眼珠子滴溜溜的转来转去,随即趁保镖不注意,一个猛冲挣脱了保镖的钳制,拔腿就往外跑去!
这回用不着谢白秋提醒,保镖们看见那具女尸的时候就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为首的队长一声厉喝:“抓住他!”
其余保镖立时如同炮弹一般冲了出去。
不出三分钟,男人被死死按在了村口的泥巴里,口鼻中都是泥泞,差点窒息。
被提溜到谢白秋车前时,男人的身下已经尿湿了一片。
或许是意识到自己先前买来的女人跟眼前这个女老板有关,他脸色煞白,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求起来:“我就是花钱买了个媳妇,我看到有人卖,又长得漂亮就买了,我错了,我不该因为她不听话就把她锁在猪圈里的,我又不是故意没有喂猪……”
话说到一半,谢白秋就皱了皱眉:“让他闭嘴。”
保镖立刻脱下男人自己的臭袜子塞进他嘴里,男人的痛哭流涕中立时多了干呕。
保镖队长看着他的眼神里也在冒火,却不忘跟谢白秋汇报:“老板,已经报警了。这个老汉你看怎么处理,放这等警察来,还是带走?”
谢白秋一身脏污的从男人的房子里出来,脸上一片惨白,但已经看不出任何悲伤的情绪。
她用自己的大衣将闺蜜的尸体包裹得严严实实,抱着她,一步一步的从村尾走到村头,然后将她小心翼翼的放进了车子的后座。
轻轻理了理闺蜜的头发,谢白秋回过头,却并没有看向那个男人,而是将目光重新投向了那条狭窄又弯曲的小道。
从保镖将男人抓起来开始,那些围绕在她身上的审视目光就全部消失了。现在这条泥泞的主路上,一个人影也没有,家家户户门窗紧闭,却藏不住那从门缝、窗缝里传出来的呜咽哀嚎声。
“让剩下的人都上来,守好整个村。”她冷冰冰的下令,“一个都不许放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