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刀其实不长,也就那么二十几厘米。袁科他们宿舍的门开在右边,所以进去的时候先看到的是袁科的床,其次才是右边王辉勃的床。长刀一眼看上去极有光泽,却不像是平时买到的不锈钢的菜单,现在虽然只是冬天,阳光并不充足。可是王辉勃手上长刀的刀锋锋利无比,直冒寒光。王辉勃掐指的是袁科的脖子,一刀下去,恐怕袁科得到黄泉。时间流逝,他也就思考了那么几秒,却感觉一眼望到了尽头,看到了黄泉,又像是过了几百年。不真实的感觉,席卷全身。林淇浚他感觉得到自己的身体已经起飞了,迈开的腿还没有放在地上,但是王辉勃手中的利刃,刀锋直指袁科的脖颈。声音都还没有喊出就已经卡在了喉咙里:住手。林淇浚和妹妹看过不少的言情剧,刑场上,总会有一个人骑着一匹白马及时的出现在女主角被砍头的前一瞬间。那是定点,情绪高涨的最高点。明明那么多的套路却还是显得那么浪漫,现在却没想到这种烂事儿发生在了自己身上。生命没有把控任何一个人的手里,空气像是要凝固。利刃向下,袁科都感觉得到寒气逼近了自己的脖子,下意识的闭上眼睛。一副无谓生死大义凛然的模样。此时的刀没有落下,但是他感觉局势并没有好转。总不可能怒到了极点的王辉勃突然止住了刀,觉得自己快要犯法了,所以一定要停止?这确实不可能。冲动是魔鬼,暴怒边缘的人最是容易失去理智,他们只会装作清醒地说:“我不后悔,我不后悔。”那种模样在林淇浚看来,白痴的不行。袁科睁开眼睛,一滴,两滴,三滴。三滴热血滴在自己的脖颈处。他的眼睛被惊慌和恐惧用力的拉大,袁科瞳孔极速缩小,像是世界毁灭一般。林淇浚正紧紧地握住刀,血是从他的右手落下来的,王辉勃也停下动作。血止不住的往外流,像市医院里面打针滴管里面快速流动的药水,不是一滴的在慢慢的滴,而是几乎连成跟成一条红色的血线,血流速度加快。林淇浚此时像是虚弱的容器。他捏紧拳头,指尖覆盖在掌心那一条长长的痕上面,尽管陷在肉里面,疼了他简直没有力气说话,但这是唯一的减缓血流速度的方法。王辉勃的长刀掉在地上,上面还沾染着林淇浚的红色。触目惊心。王辉勃瞪大了眼睛在旁边看着,实在不相信,刚才这一幕,却是发生了。刚才的一幕幕在大脑里面流动,他没有想到自己到了如此不可控制的地步,他记得刚才和袁科吵架,吵着吵着就打起来了。后来他拔出了刀,恨不得杀了袁科。现在却想到了林老师,是他用手替袁科挨了这一刀。刚才那么大的力气,现在看来,林老师会很疼的吧?宿舍门口本来没有人,现在去凑过了几个。林淇浚背对着门外的所有人,谁都看不见他手上的血。赵季凯突然闯宿舍,其实也并不突然,他刚才就在,也就刚刚进来那么一瞬间的事。此时却震惊得拿不住书包把它扔在了地上。地上全是血。“林淇浚!”他震惊的喊着林淇浚的名字。“关门。”他直起身来,袁科还在床上,他轻声地说。好像说出了那两个字并不容易,赵季凯立即转身把门关起来。他看着王辉勃,眼睛里直冒寒光,他脸上的肌肉紧绷,比曾经任何一次都要严肃。他生气了。王辉勃被吓得腿发抖,却强忍着不敢表现出来。面前的人像是成了厉鬼,他连说话呼吸都难。他看得见他刚才做的事情,他是最没有说话资格的一个。而且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所以他闭嘴,不发一言。赵季凯思绪飞快地转动着,他和那里站着的人,是师生,是情敌,唯独不是朋友。赵季凯的心里抽动了一下,像是看到了自己不曾做过或者说震撼了自己的心灵的事情。原来人类可以这么勇敢。但是他不怕死吗?要是捅偏了,捅到心脏上,那其他人怎么办?比如说,林韶雨怎么办?他们又怎么办?赵季凯觉得难受,他说不出话来。林淇浚叹了一口气,他对旁边的人也不知道是哪个,或者说全部也行。他说:“拿尺子来。量程超过二十厘米。”赵季凯不敢耽搁这件事,他重新拾起自己地上的书包,一下就从里面抽出一根量程等于而是厘米的尺子来。他递给林淇浚。林淇浚用手接过,用的是左手。林淇浚蹲下去用尺子量着刚才的到的长度,除去刀柄,他从刀刃开始量。刀尖准准的指着十八,像是为王辉勃量身打造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