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不好意思钱伯,我手滑了。”
细腻娇媚的嗓音依然如包裹蜜糖的砒霜,让人明知有毒还是忍不住探索,妖冶绝美的脸上却是与嗓音截然相反的冷淡,丝毫看不出歉意。
身型窈窕的女人蹲下修长笔直的腿,将一片锋利的碎玻璃片攥在手里,朝着钱志虚晃一枪,本来想要靠近的男人就害怕地后退了几步。
谌玉抑制住想要发笑的脸庞,故作无辜地歪了歪头:“看来的确是喝太醉有些晕了呢,麻烦钱伯让一下,我就先回酒店了。”
“你!你”
钱志被气得浑身赘肉抖个不停,无可奈何地任由女人走掉,本来就小的眼睛里已经布满了狰狞的红血丝。
“谌玉,你竟然敢这样侮辱我!”他龇牙咧嘴地掏出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号码,“喂,帮我买个东西,立马送到我这来,地址是”
07希腊雅典的月亮
全鼎这次安排给竞买者的住处就是晚宴楼上的商务套房。
谌玉靠在二楼的阳台上,夜晚的风将大理石质地的靠杆吹得有些凉,她纤细匀称的五指握着如女人细腰般的红酒杯,轻轻摇晃起来,指尖因为用力的缘故泛起令人遐想的粉红。
这处酒店选址很僻静,在她正对面是一片人工树林,在夜晚微弱亮光的照耀下反射出暗绿色的幽深光芒,梧桐树的叶子随着风声摩擦发出沙沙响动,像是情人的低喃。
谌玉在脱离那个老男人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洗了个澡。换上真丝睡衣后整个蝴蝶骨都暴露在夜晚的水汽下,细腻的脊背骨微微凸起,像是冰川上流动的溪流般蜿蜒而下,最后淹没在柔滑如绸的深海中。
蓦地,一声汽车的轰鸣声打断了她放空的思绪。
银白色的劳斯莱斯轿车宛如一颗从天而降的流星,在一片深色的阴翳中飞驰而来。它平稳地停在酒店的门口,首先从副驾驶走出来的是谌玉刚刚还见到的熟面孔,agathon。
agathon从车里出来之后并没有马上离开,他熟练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根雪茄抽起来,靠在车边惬意地抽起来,深邃的目光望向主驾驶座。
谌玉手中的酒已经喝到一半,她懒洋洋的眼神随着agathon的目光也望向驾驶座,纯粹当作是疲惫过后无聊的消遣。
直到她看到一袭白色衬衫的男人从容不迫地从主驾驶座下来,修长挺拔的腿由白色西装裤包裹得更加线条分明,隐隐可以看到结实的小腿肌肉。
宽肩窄腰的身材在月色下优越得仿佛是鬼斧神工的艺术品,那头标志性的亚麻色头发随风狂舞着,谌玉的心也随之颤动了一下。
几乎是同一时刻,祁年刚刚转过身的瞬间,谌玉手里剩下半杯的葡萄酒随着她手的动作泛起涟漪,一滴猩红的液体从透明的玻璃杯中跃下自戕,好巧不巧滴落到少年洁白的袖口上,晕染开来,好像一滴血渍。
祁年猛地抬眸,对上谌玉的眼神时,以往淡薄如雪后雨凇的眸子竟在一剎热烈得像三昧真火,灼得谌玉心口一烫。
女人裸露的雪白皮肤在灯光的照耀下像是渡上了一层凝霜,睡衣勾勒出她匀称绰约的身材。那双狐貍眼是一如既往的勾人而不自知,像是在人的心中放了一场无声的燎原之火。
祁年迎上谌玉震惊怀疑的眼神,心底无声笑了,面上却不露声色。
“你故意的。”他说得极轻,agathon却知道是对他说的。
对此,agathon并不打算否认,他掐灭只燃了三分之一的雪茄,笑意盈盈:“祁先生,要玩什么继承人假扮穷小子的py,我得给你加点难度不是?”
他故意把谌玉安排在靠近大门位置的二楼房间,就是为了看祁年掉马的好戏。但实际上,这人的情绪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内敛,从外表看根本看不出任何手足无措,好似一切发展都在他意料之中。
思及于此,agathon心头猛得一跳,有一种被祁年当枪使的感觉。
这种感觉让他并不好受,他烦躁地啧了一声,刚想说什么,就看见祁年快步略过他走进了酒店大门。
祁年:“借过。”
谌玉稳住手中差点拿不稳的酒杯,紧皱着的黛眉怎么也松不开来。
祁年怎么会和agathon在一起,他不是江家的服务生?
一想到自己被欺骗,谌玉就觉得肝脏里的酒液沸腾了起来,她从不是刻意隐忍的人,打开门就想要找祁年要说法。
只是一开门想要出去,就撞入了一个充斥着墨香的温热胸膛。
谌玉被少年结实的胸膛撞得额头发疼,抬眸一看是他,立马气不打一处来:“祁年,你是不是骗了”
“我今天兼职agathon先生的司机,”谌玉话还没有说完,祁年罕见地打断了她,清冷的声音里是一如既往的平静,仿佛无风无浪的海面,“谌小姐是来参加今天拍卖会的?”
agathon的司机?
谌玉想要质问他的话被噎了回去,她望向少年洁白的衬衫,仔细一看,竟然是全鼎酒店集团的员工服,穿在他身上乍一看还以为是为他量身定制的高定。
袖口处的那道绯红色的酒渍与周边的素白相比格格不入,却将他出尘的气质染上了几分入世的艳俗,加剧了人想要把他弄脏的欲望。
等了一会儿也没有等到谌玉的答案,祁年放弃似的轻笑一声:“怎么,谌小姐对我的衣服感兴趣?”
被人当场捉包,谌玉也不尴尬,自然地移开了看向他袖口的目光,不经意间划过他手中握着的房卡。
一楼员工房103。这个总不可能造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