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伴随着如有实质的风,停留在少年白皙到极致的手,和他手上刚刚点燃的烟上。
身后摇滚乐喧躁不止,这人倒一身皤衫翩翩,气质淡漠如冰,丝毫没有被影响。
他指骨分明的手夹着烟,眼眸晦暗,又透着股雪后雨凇般的清冷孤傲。与其说是在学抽烟,不如说是静静地看着,任由烟尾星点的热意落了一地。
舌尖甘醇的红酒在看到他后变得腥苦,谌玉忽然觉得自己那几个前任加在一起竟然比不上他夹烟的那两根手指。
她鞋跟轻敲地板,一步步走近他,才发现他旁边原来有一盏摇摇欲坠的破败花灯。
那里面放的是玫瑰。
只可惜花灯太老,玫瑰风干过久大抵也形同枯槁,灯光已经成了半明半暗的灰黄色。
却也是这抹寡淡极致的光线,恰好照亮了少年的侧颜。
只一眼,谌玉好像听到了谁心跳的声音。
他是标准的亚洲皮相欧洲骨相,极为端正的五官比例,眉眼精致得像是从希腊神话中走出来的。
可如果说他的眉目锋利,他的皮肤却很白皙,一双眼睛明澈似温海,眼神却冷淡得仿佛海面结冰、礁石冷涩。
谌玉的目光瞥向他望着的地方。
一地烟烬。
真可惜,是好烟呢。
得有人教教他才好。
谌玉这样想着,心里浮起戏谑的心思。
她弯下腰,冰凉的红裙绸缎拂过少年被风吹起的皤衫,瑟瑟风声在黑夜中如堕云雾。
少年握烟的力道不紧,谌玉轻而易举拿走了他手中燃到一半的烟,冰凉的指尖若有似无划过他被烟温过的指骨。
他的眼眸抬起,映入女人明艳昳丽到颠倒众生的笑颜。
“弟弟,抽烟”她的红唇轻启吐出烟圈,微微低下头,故意与他呼吸交错,“是这样抽的。”
如妖精一样的女人,一身红裙千娇百媚。
这样近的距离,她狐貍眼里勾人的潋滟眸光就这样透过暧昧缭绕的云雾,明晃晃地映入祁年的瞳孔中。
没人能拒绝这样的谌玉。
下一秒,手里的烟一空。谌玉罕见地愣住。
她漂亮的眼眸划过少年拿回烟的修长手指,继而望向他那双清冷淡漠的双眼。
那里没有起丝毫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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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cynthia?”时情察觉到谌玉突如其来的沉默,有些纳闷,“你刚刚说什么抽烟?”
“没什么。”
谌玉看了眼从头到尾未发一言的少年。
维持夹烟姿势的手毫不尴尬地换了一个动作——自然而妩媚地撩了撩被晚风吹得有些乱的头发,然后,点击手机转到了打车软件。
“我马上回酒店,先挂了。”
女人踩着细高跟被淹没在夜色中,直到车辆的轰鸣声将她踩踏地面的声音彻底掩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