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便想着出来给灯笼续个火。我还是挺喜欢这大红灯笼的,至少显得这里很有人气。我素来觉得自己一无所有,但真要说起来,我想我还是有些惧怕孤独的。身边的人一个个离去,让我难过的不仅是记忆里的过去,还有被独自留下的彷徨。将灯笼挂回去的时候,我忽而听到了敲门声,混着着熟悉的温和嗓音从门外传来。“请问有人在吗?”“有。”我比脑海的反应先一步出了声,而后匆匆打开了门。门外之人一身新雪,眉眼温柔似煦日春风,轻声唤我:“阿钧,”作者有话说:目前结局已经想好了,你们准备一下眼泪吧(冷静jpg)来人来人是空无。我在此处相候许久,终究是等到了他主动寻来。只是许久不见,我差点认不出他了。他蓄了长发,不再穿僧衣,只是一身素净白衣,发尾以发带束起。他本就生了一副温和俊秀的眉眼,如今长发之后便更显得温柔。雪仍旧未停,他似乎也不打算用灵力隔开风雪,肩上压着刚落的雪,朝我倾身行礼。大概是还不习惯身为普通修士的见面礼,他的动作显得有些生疏。我回了个礼,而后连忙让他入屋里来。“叨扰了。”他如此道,好似真将自己看作了什么外来人,但又从善如流地入了屋里。空无刚入屋里,我便听到屋里的异响,探头一看,果真是越秋风醒了。他明明刚醒,却神色清明冷肃,侧目朝外看来,手已经搭上了放在床边的重剑。越秋风的功法似乎对魔气和灵力都十分敏锐,无需特意去探便可知晓来人到底是不是魔修。怕他过于紧张,我连忙开口道:“是空无。”越秋风微垂眼睑,朝来人身上一瞥,终于松开握剑的手,披衣起身。“需要收拾一间屋子吗?”他开口问。我微微一愣,又不由看向空无。空无倒是不觉得多惊讶似的,微微躬身道谢,而后道:“麻烦了。”于是越秋风穿好衣服,朝我打了个招呼,出门去别的屋子了。气氛和谐得过分,倒显得我大惊小怪。大概是曾经伏阴的占有欲留给我的印象太深了,总觉得几个人在一起总是会打起来。但既然他们两个都能安然若素,我便也松了口气。我让空无坐着,去屋里端了一杯热茶给他。“多谢。”他接过茶,垂眸喝了一口。我这才发觉他的指尖发白,简直像是冻到了。他身上还有细雪,我实在看不过去,伸手为他拂去,不由道:“怎么不避着点?为何不用灵力?”“无妨。”他的语气轻描淡写,还抬头对我笑,“灵力暂且被封住了,于是寻你还费了一番力气。”“没有灵力可用?”我有些惊讶,“那你……怎么找到我的?”“我猜你会在佛门附近,于是便在周围都走过一遍,不巧刚到这儿便下雪了。”他轻咳了一声,脸上泛出了点血色。我下意识伸手探了探他额头温度,似乎热得有些过分了。
他来寻我一趟,竟是染了风寒。我知道佛门有苦行僧,但他定然不是。修士有灵体,染了风寒不过是难受几日,但难受几日也是难受。我大概能猜到几分,他还俗入世到底是心中有愧的。他看起来温和,生性也淡然,可修仙界最重师门情谊,他如此做不亚于叛出师门。我从前觉得他是人间佛,这印象如今渐渐淡去了。“雪还要下几天,这几日大漠的路不好走,在这再待几个月吧。”我对他道。他点点头,说:“我本也不知去何处。”我一时不知该说什么,他落到这个地步,一半是因我,一半是因他的道。因我的那一半里,本也是为了他自己,可我总是有些愧疚。好在这时候,越秋风收拾好屋子回来了。我找了个出去买东西的缘由,转头出门了。下雪之后街上没什么人,我出来忘记拿伞,顶着雪走了一路到医馆。我不知道凡人的药有没有用,我的医术学得半吊子,说白了也可以说是烂极了,但不出来做点什么,我呆在屋里也觉得不自在。从前我看他还能坦坦荡荡,入了魔道反而有些不自在。我知道他迟早都要走的,欢喜佛道也是佛道,最后他渡了情劫,还是要回佛门。我不知道到时候会不会舍不得,我如今没有天道约束,要是舍不得难道还要掀了佛门吗?这心思纠结了一会儿,我只好不去想了,叹了口气,这口气在空中就凝成了白雾。像我这刚冒出来的大逆不道的心思,一瞬间就被我自己掐没了。空无是冒着初雪来的,雪第一次停的时候,众人渐渐出门了,才知道镇子上又多了个人。他气质温和,又确实是佛门出来的,我本以为镇子里的人会喜欢他。结果一开始镇子里的人不待见他,我不太明白,直到某次去集市上的时候,有个年轻的姑娘问我:“越秋风不是你家的吗?”我不明所以,只是点了点头。修仙界的凡人,也没有世俗界那么多道德礼数,我与越秋风之事也算是明眼可见的。“那刚来的,你还留他?”那姑娘瞪大了一双杏眼,目光在我身上一瞥,又小声道,“看着挺好的人呢,没想到……”她说得小声,不明不白的,我却一下子明白过来。可还没等我解释什么,那姑娘一转身就走了。我有些哭笑不得,想来空无那人,大概第一次因这种理由遭人恶意。这镇子里头民风淳朴,众人心地都简单真挚,以一生一世一双人为人间正道,最见不得姻缘混乱。好在空无并不在意,我同他说起来的时候,他反而笑了。“难得如此,倒也觉得有趣。”雪停之后,按习俗是有佛门弟子入世讲学,于是我也第一次见到了这附近百姓对佛门的拥簇。不宽的街上众人摩肩接踵,诵经之声浩大,我在其中待了半晌,竟觉得体内魔气也蛰伏下来。这次空无避嫌,越秋风则是本来就不喜欢佛门的事情,于是只有我一人在其中。而散场后我回头一看,才发觉空无在离得很远的地方遥遥看着。我看了看台上佛修,走到他身侧,不由问:“后悔吗?”他摇摇头,道:“师尊告知我,欢喜佛不参透不算入佛门,我本就不合格。”“那你还要乖乖受罚?”“我有负众望。”他如是道。我一时语塞。我知道自己优柔寡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