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间间隔多久?”南芷打断了凝烟的话。凝烟沉默了一会儿,不太情愿地道:“七次呼吸之间。”“换了你去做,能在这七次呼吸之间做到与外人私相授受吗?”“不能。”凝烟低下了头。“是啊,连你也不能。”南芷忽然冷笑起来,“那就只有一个答案了。”能在这瞬息间和绛书取得联系,还有足够的人格魅力和影响吸引谢端行加入阵营,暗戳戳利用绛书试图将自己的视线转移到中州去,希望自己把大量的兵力花在征服修真界一事上,他好来个渔翁得利。“妫无咎,没想到你死了那么多年,这利用女人的毛病,还是一点都没变。”唐淑月并不知道妖族两个阵营的首领正在勾心斗角,如果知道了,她也只有拍手叫好的份。荆山重回旧址,她要考虑的事情操心的事务一下子翻了几番。周围各宗门的探子对荆山派虎视眈眈,而妖族也派出了人试图浑水摸鱼。荆山占地之广,唐淑月实在不能同时兼顾,很难做到滴水不漏,只得拜托各位师兄师姐帮忙四处照拂一下。山中遇到可疑之人,必须当场大喊三声“道远王八老儿,南芷不得好死”表明立场,否则立即当场擒下,交由少宗主林宴和发落。这个暗号是林宴和随口乱编的。如今唐淑月虽仍是荆山之主,史上各宗门山主和宗主向来也是同一个。但她本性醉心修炼,不爱管事,这三年多来虽然将荆山管理得井井有条,但却也觉得浪费了自己的修炼时间感到十分痛苦。因而林宴和一回山,唐淑月便迫不及待地辞去代宗主一职,林宴和走马上任,继续履行自己少宗主的职责。荆山派也难得出现了山主与宗主并非一人的奇景,虽然荆山派弟子个个认定他们二人同体,实在不必分出个你我出来。但重建荆山不到三日,林宴和与唐淑月之间便爆发了第一次惊天动地的争吵。“你到底还不还我?”唐淑月气得眼睛都红了。“你先不要急,我们讲道理。”林宴和放慢了语调,试图说服她,“如今山门已定,结界已成,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那你拿着它是要做什么,放在我这里不是一样吗?回答我,林宴和!”唐淑月难得连名带姓地叫自己师兄,屋外偷听的人吓得齐齐一激灵。巫九皱了皱眉,重新稳定了藏匿结界,确保偷听的大家不被屋内的两个人察觉。“唐师叔这是怎么了?”孟平有些疑惑。他从小看着林宴和与唐淑月在一起相处的场景,自然知道唐淑月眼下已经是气怒交加到了极点。杨柳毫不迟疑地打了他头一下:“闭嘴。”“如果我不拿走帝台棋,到时候南芷卷土重来,淑月你是不是在最后关头又要动用它的力量?把我们全都关进棋盘世界中。”林宴和没有理睬她前一句问话。“是又怎么样?”唐淑月稍微有些心虚,但很快又理直气壮起来,“这样至少可以保证荆山派的绝对安全!”“那你呢?你要怎么办?”饶是林宴和平时面对唐淑月再怎么没脾气,眼下忍不住也发起火来,“以凡人之躯再三越权动用神器,你以为自己是铁打的吗?倘若你将来有一天为宗门硬生生被这破棋盘拖垮了身体,我到时候要怎么去跟地下的师父交代!”唐淑月住了嘴,明显有些理亏。但她很快抓住了重点:“那你拿着又有什么用?你要怎么保证自己在最后关头不会被神器的力量引诱,牺牲自己把我们都关进去?”窗下偷听的苏染不解,为什么使用神器便是牺牲自己,还会拖垮身体。但是也没有人为她当场解惑。“我当然不会。”林宴和低头看着桌上的帝台棋盘,眸中两点寒星一闪。“我要把它还给休与山,这样便可保证再也没有人可以为此牺牲自我。”“不行!”唐淑月毫不犹豫地截断了林宴和的话,“如果失去了帝台棋的力量,南芷再次发兵攻打过来,我们要如何挡住她的妖潮?”“然后我们便无休无止地和南芷玩起捉迷藏吗?”林宴和喝道,“淑月,你是不是太依赖神器的力量了!南芷如今势力已被另一方割去大半,没了四年之前的雷霆之威。你还要东躲西藏当缩头乌龟到什么时候?”“我东躲西藏?我缩头乌龟?”唐淑月被气到口不择言,“至少当初荆山派遇到覆灭危机的时候,我还和大家站在一起!”“那时候你呢?你去了哪里?”林宴和面色一白,身躯轻微地晃了晃,几乎算是面无人色。“你在指责我临阵脱逃?”窗下偷听的人大气不敢出。苏染扶额,正要站起身来,却被站在身后的巫九按住了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