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将他交给我,一旦荆山派重新出现在中州大陆,玉华必然会为陛下效犬马之劳。”“你的效忠?”南芷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一个连自己宗门都能出卖的修士,还来和我这等无亲无故之人说什么效忠?”“退一万步来说,即便我将林宴和交给你,等他知道你就是害死他师父的元凶,你以为他就能接受这个事实,和你永远在一起么?”“我不会……”玉华的话刚说到一半,话头又被南芷打断:“何况,你怎么知道林宴和对我来说无足轻重?”“很不巧,林宴和本就是我的目标之一。”南芷舔着自己的牙齿,阴森森地笑了起来,“虽然多一个床伴少一个床伴对我来说不算什么大事,但我还是很讨厌别人对我的猎物虎视眈眈。”戴着面具的半妖,脸色陡然刷白。妖皇殿下的宫人小心谨慎地待在殿外伺候,忽然听到殿中一声绝望的尖叫,显而易见是个女人。随即地上传来无数“呲溜呲溜”的滑腻声音,像是无数藤蔓在舒张伸展,又像是几千条蛇在殿中爬行。但很快一切都止于短促的一声“噗”,血水顺着台阶流了下来,混合着许多青绿的汁液。“看起来不太漂亮。”南芷有些不太满意,“原来即便是天下第一美人,死去的时候也不能保持着她应有的美丽。”“陛下才是我们的天下第一美人,”绛书熟练地撸着老虎胡子,“实在不必将这种混血杂种看在眼里。”玉华被吊在属于她自己的藤蔓中,心口出现了一个完整而圆润的洞。南芷的那一击几乎在一瞬间挤出了玉华全身的血,即便玉华体内有一半树妖的血,被全部泵出之后,也无法再起到应有的自愈作用。她面上的半张面具中间出现了一条极细的缝,下一秒面具整齐离开,掉在了地上。露出的是一张绝望到了扭曲的脸。“啊,光看脸的话,确实也能称得上是美人。”南芷不太有诚心地夸了一句。垂死的玉华在自己的牢笼中挣扎着抬起头来,忽然狰狞地笑了起来。“我诅咒你!”“我诅咒你永远无法实现自己的理想!无法得到自己想要的权柄!无法打倒想要打败的人!”玉华每说一句话就要呕出一口内脏,在血被完全挤压的过程中,玉华的脏腑被压力挤压成了碎片。但她硬是忍住了这种非人的痛苦,继续说出自己的诅咒。“我诅咒你距离成功一步之遥的时候,被死敌碾压成泥!”玉华还没来得及继续说下去,那些捆住她四肢的藤蔓忽然自行动了起来,十分坚决地拉开。残留着一线生机的尸体被扯成了几块,软软地垂落下来,再也不能说出一句话。“在人间,这种酷刑一般被称为车裂。”绛书忽然道。“应该是我第一个动手解决的女人,”南芷嫌恶地别过了脸,“快叫人过来把这里洗一下。”“是第二个,陛下你忘了之前带回来的逍遥子么?”绛书纠正,“如果说是用这种方法处决的女人,那玉华真人确实可以算是第一个。”“管他一个还是两个,先把这里清理了再说。”南芷大手一挥。“事实上,属下还有第三件第四件事要禀告。”绛书面不改色。“什么事一定要现在说?”南芷面露不快。“被陛下带回来关押的林宴和,前几日从地牢中逃走了。”南芷面容微微一僵。“事实上,我们本该当时就没收他的武器,但我们没有料到林宴和这么年轻就已经做到了以身化剑这一步。他将自身作为剑鞘,把剑化进了自己的身体里。所以还能有反抗的余地。”“巡防队的卫兵都是死人吗?一个重伤的人都能逃出来!”南芷平复了一下呼吸,否则她担心自己忍不住现在就提着枪去地牢,给当今的卫兵换一批血。“告诉我,巡防队后来有没有把他抓回来?”“属下对此也很困惑,但他确实用一种我们不知道的手段逃走了。”绛书的语气四平八稳,似乎只是在说一件和自己毫无干系的事情。“巡防队的将领檀余击碎了林宴和的本命剑,将他逼到崖上想让他就范。”“那林宴和就范了吗?”南芷烦躁地问。“他转身跳进了冰海里,毫不犹豫的。”绛书顿了顿,“陛下也知道,冰海的海水对我们来说无疑是剧毒,没有一个人敢下水寻找林宴和的行踪,这也不能怪巡防队——”“砰”的一声,绛书整个人飞了出去,重重地撞在妖皇殿的窗上。殿下听墙角的小妖齐齐打了个激灵。“也就是说,你们也不知道林宴和究竟死没死?”南芷的声音听不出喜怒,这是她怒气到了极致的体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