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好的,您放心。”付永语气略显谦卑,一边不自觉往电话那头弯腰,一边走回病房:“至少一周之内,我不会让她离开这里,这边的工作人员都提前交代过,她也没起疑心,保证不会出差错……”电话那头的人又叮嘱了几句,他连连应是后,才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挂断电话。谁知一抬头,眼睛一定,付永愣了足足两秒,才突然抽了口气,快步往病房走去。这病房门怎么大敞着?!他“咚咚”两步迈进房间,四处一扫,果然空无一人。刚刚才跟人打了包票,付永只觉得脑袋一晕,但还是极力镇定下来,心想着或许是别的工作人员带裴嫣出去了,她自己怎么出得了这个门?付永一边脚步忙乱地换着窗户用眼睛往外搜寻,一边给裴嫣打电话。索性电话很快就被接通,付永按捺着焦急跳动的心脏,问道:“小姐您去哪儿了?不是说了外面冷不要出去吗,谁带您出去的?您先回来扎个留置针,方便后面……”“哦,公司出了点事儿,我要去一趟。”电话那头女孩的声音漫不经心:“你应该还没听说吧,毕竟你一心都是病人,不关心这些呢。我有事忙,住院的事回头再说。”“这怎么行!”付永只觉得眼冒金星,深吸一口气道:“小姐,公司的事您又不懂,交给徐港就行了,您的病情可不能出差错,快点回来,好不容易有点好转的迹象,您难道想功亏一篑?”“你怎么知道我不懂?”裴嫣十分刁钻,忽略他后面的话,只捡前面那一句:“我是裴氏的继承人我能不懂?你是不是瞧不起我?”“我没这个意思!”付永赶忙换了更柔和的语气劝她:“只是您年纪还太小,就算去了也起不到什么作用,公司的事我不懂,医学上的事我懂啊,您现在不能有一点情绪波动,更别提去公司面对那么多股东……”“好好,你懂,都让你懂完了。”裴嫣语气不耐烦,颇有种不识好歹的感觉:“我感觉我挺好,我偏要去。”付永血压上升,一时间根本不想再听到“懂”这个字。他见跟裴嫣讲道理讲不通,干脆开始语言威吓:“小姐,身体不是你感觉怎么样就怎么样,我从医二十多年,我可以拿我的所有经验跟您保证,您现在必须要回来住院,否则后果您承担不起!”“哦哦,嗯嗯,好,行,我知道了。”裴嫣敷衍地很不走心,她四处张望了下,正巧看到陈叔开着车停到她面前,便自己打开车门,钻了进去。“你还有事吗?没事我挂了。”付永被她噎得一时没想出别的话术,没等他再挣扎一下,电话忽地被挂断,传来“嘟、嘟”的忙音。付永茫然地握着手机,脸色一点点惨白,想不出对策时,他就不得不去面对结果。他把这么重要的事搞砸了,怎么跟那边交代?而且他怎么都想不通,裴嫣是怎么出的病房,又是怎么出的疗养院?另一边。裴氏总部顶楼的会议厅里。股东大会上气氛剑拔弩张,一触即发。“徐港,你还在拖什么?”蒋昌河坐在以往空置的主位上,笑得得意洋洋。“你还在等我那侄女呢?不是说了,她来不了,她的主治医生已经给我打过电话,说她病情恶化,哎呀,别说来公司了,她先把命保住吧。”徐港眼神冷冽,扫他一眼,没说话。蒋昌河和拉拢的几位股东对视一眼,都摇头笑起来。“好了。”他拍拍手,站起来扭了扭脖子,盯着徐港道:“别浪费时间了,你已经被开除,还不走?”徐港坐得笔挺,冷声道:“蒋先生,你就这么肯定裴小姐来不了?”蒋昌河笑:“你说呢?”其他几位股东也点点头,道:“徐港,看在以往的情分上,我们也不想你太难堪,但你要是继续赖着,别怪我们叫保安。”徐港依然不动如山。几个人有些纳闷他这反应,但只觉得他是负隅顽抗,好好嘲笑了一番,发泄以前对他决策的不满之后,便打算直接赶人。“徐港,再不走我可要……”“咚咚!”会议室的门突然被敲响。蒋昌河不耐地骂了句:“不要茶,说了别来打扰!”谁知,门外的人没有离开,反而打开门,凑进来一个脑袋。“你特么不想干了?你今天就被开除了——”蒋昌河骂骂咧咧逞威风,却在视线触及门口的一刹那,瞪大了眼睛。只见那个本不可能出现的少女探进头来,扫了眼会议室混乱的情况,秀巧的眉微挑,露出一个有点狡猾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