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烟里:“……”她有片刻无语,刚想多问几句,齐玉仙便解释了:“那人我见过,连引气入体都做不到,实实在在跟凡人没区别,但是真的特别好看。”顿了顿,状若无意地看了眼江风归和卫扶光:“就没见过他那么好看的人,都比不上。”江风归、卫扶光:“……”两人视线飘向江烟里,果然,她眼里带上了几丝兴味:“跟我哥还有卫扶光比,也要好看很多吗?”齐玉仙点点头:“是啊,明家人人都是好样貌,不然我也不会跟……”江烟里想了想,问:“你仔细形容一下这个弟弟。”齐玉仙认真回忆了一会儿,道:“我没见过几次,但印象确实很深刻——长相艳丽、漂亮,又不带女气,因为不曾修行,跟凡人一样时常生病。有一回我还见他咳血,本还担心着,他却跟没事儿人一样笑着说没事,叫嫂嫂担心了。”又补充:“分明只是凡人,但却好像风轻云淡很强大的样子,他说无事,反倒叫人更担心,生出很多保护欲来。”江烟里皱起眉。卫扶光和江风归脸色难看地对视一眼——这听上去,怎么这么耳熟呢?江烟里便在此时意味不明地笑了声:“我明白了。”而后站起身:“既然他们已经把手段露出来了,那便回宗门吧——且让我瞧一瞧,这是哪路神仙。”……天玑峰上,谢青珩蹙眉看着执法长老:“刘师兄,本尊从不收记名弟子。”执法长老看了眼身后安静站立着的青年,也有些无奈:“我知道,但是……”顿了顿,他不敢看谢青珩,目光死死注视着地面:“但是明家的人说,这是他们老祖的意思,若青珩仙尊还肯惦念几分师徒情谊,便应下这小要求。”谢青珩垂眼,掩去其中冷意,手指无意识摩挲着腰间佩剑。执法长老眼皮子一跳,刚想说几句,便听谢青珩道:“可。”他顿时松了口气,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眼神复杂地看了眼身后的漂亮青年,而后对谢青珩道:“那我便先走了。”说罢,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明华宫。明华宫内,便只剩下端坐着的谢青珩,以及那安安静静的青年。没人说话,谢青珩便像是没看见这个人似的,自顾翻看着手里的书籍,时不时做点儿批注。足足半个时辰,那青年才开了口:“弟子明执柳,见过青珩仙尊。”谢青珩眼都不抬:“你想住在哪里?”明执柳恭敬道:“但凭仙尊安排便是。”顿了顿,又是一副很为谢青珩考虑的模样:“弟子知道天玑峰素来人不多,如今只有山腰住着江师叔和她的兄长——弟子便和那位玉山剑门的江道友住一处吧。”谢青珩这才看向他,目光微冷:“只要他同意。”而后又是一片沉默。忽而,一阵嘈杂自宫门外传来,听着是几位少年在说笑打闹,其中一道清脆而甜的少女声音格外抓耳:“快别说了,当心谢青珩听见了罚你们。”明执柳下意识看出去,便错过了谢青珩脸上一瞬间的柔和笑意。他看着来人——两男两女,两个他见过,卫扶光和齐玉仙,另外两个眉眼有些神似,容色如出一辙的金相玉质、明艳端丽,想来便是江烟里和江风归。忽而,那一身红裙的女修转眼和他对视一瞬,眼里带着笑意,乌发间金钗微微一晃,好似一簇可以燃尽世间一切的火,灼灼而凌厉。江烟里笑着冲他颔首,而后迈着轻快的步子走进明华宫,在谢青珩身侧坐定,一手托腮,一手拿了茶点吃着,有些惊喜地看着谢青珩:“这个好吃!”谢青珩放下手中的书,温柔地替她理了理衣襟,是下意识的亲密动作:“嗯,你走之后刚做的。”明执柳微微皱眉,心下惊疑不定——不是听说,江烟里爱而不得隐约生魔、谢青珩权宜之计无奈为之吗?怎么看都不是这样啊?但又是江烟里在荷城时,他亲自看见她这么跟齐玉仙讲的……明执柳兀自观察着,忽而侧头,看向站在宫门外没有进来的另外三个人。江风归跟情报里一致,行为怪异、隐有疯癫之态,正奋笔疾书写着什么,还不忘偶尔来一口烟杆;卫扶光也跟情报里所言差不多,温润无害的模样,时不时抬眼往明华宫里看,带着几分藏不住的爱慕和落寞。至于齐玉仙……还是老样子,有点聪明但不多,总是一副风风火火的样子。明执柳心下一定,调整了一下表情,走出去在他们身前站定,脸上露出了一个友好的笑:“江道友、卫师兄、嫂嫂。”江风归没理他,正常反应;卫扶光疏离颔首,也是正常反应;但齐玉仙……“阿柳?”她含笑看着明执柳,带着点儿嗔怪的意味,实实在在出乎明执柳预料,他本以为明执松“出轨”暴露之后,她会暴怒,并且迁怒自己,“你怎么在这儿呢?”,!明执柳心中更加惊疑不安,面上好歹稳住了:“嫂嫂也知道我的情况……没法儿做卦修,又素来敬仰青珩仙尊,如今便来天玑峰当一名记名弟子了。”说着,便有些落寞和难过的模样:“嫂嫂,你知道大哥他……他真是太坏了,是他配不上你。”齐玉仙心下几乎压不住火气,但一想到回来路上江烟里教自己的那些东西,勉强忍下,而后忍着不适拉住明执柳的手,爱怜不已地道:“别提他。你从荷城赶过来,身体可还受得住?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嘿,真别说,前小叔子的手摸着还挺舒服——齐玉仙没忍住摩挲了一下。明执柳:“……”他脸色微微发青,想抽回自己的手,但他没有灵力,根本扯不动,只能艰难地笑了笑:“劳嫂嫂挂念。”齐玉仙回忆了一下江烟里教她的那几句话,想了想,挑出其中一句,加工一下:“跟我客气什么?你身体不好,我从来都心疼你。”明执柳:“……”他忍无可忍,语气都生硬了几分:“嫂嫂自重,这儿还有旁人呢!”而后,暗示地看着卫扶光和江风归,很是无助。江风归:“那谁,你不回自己的住处,在这儿等什么呢?”卫扶光:“等阿烟。”江风归冷笑一声,而后拎着卫扶光就走,走前还不忘冲着齐玉仙和明执柳笑了笑:“你们忙,我们不打扰你们了。”明执柳:“……喂!”捏着他手的力道又重了几分,明执柳慌不择路,回头看向离宫门不远的谢青珩和江烟里:“仙尊、江师叔,我……”江烟里皱起眉,不耐烦地“啧”了一声,而后冲着谢青珩缠绵一笑,含情脉脉:“我不在的时候,您有好好准备吗?”明执柳就看见谢青珩那张冰山脸上泛起一丝红晕,有些柔顺地垂眼:“……嗯。”而后谢青珩面无表情地看了眼明执柳:“我们有点儿事情要忙,你自便吧。”随后“轰”地一下用灵力关上了门。明执柳:“……喂!!”他这下真慌了,尤其齐玉仙还在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他的手。明执柳觉得自己好无助,有些哀求地看着齐玉仙:“嫂嫂……你别这样……”齐玉仙就用一种“鸭头真拿你没办法”的眼神看着他,笑道:“真的吗?你说气话,我不信。”而后微笑着,强行揽住他的腰身,因为太细又没忍住摸了一下,换来一个惊恐的、愤怒的眼神,忍着笑带他离开了天玑峰。……江烟里侧耳听着外头的动静,仿佛已经想象出来了明执柳的脸色,乐不可支。谢青珩便无奈地在旁边看着她,目光温柔:“促狭。”江烟里摆摆手:“他应得的。”顿了顿,她看向谢青珩——方才还红着脸的人,眼下仿佛又恢复了平日里的清冷,手里拿着方才在看的书,聚精会神。不过……江烟里笑了起来,手指搭上书页,故作惊讶:“您这是这是怎么了?方才我进来时,分明您看的是第三十七页,这会儿怎么又是第二十页了?”谢青珩身体一僵,抿了抿唇,不敢看江烟里脸上的笑意。忽而,那搭在书页上的手动了,缓缓挪到他的腕上,带来一丝暖人的温度,她声音有些漫不经心:“看上去您今日很是心不在焉,连书都看不进去……想来也没有思考准备,我晨间所说的事情吧?”几息后,谢青珩有些僵硬地放下了手中的书,看向江烟里,语气是惯来的清冷,但却带着点儿哑意:“想过了,只是……”从来都强大的人,眼下竟有几分不敢说出口的迟疑,江烟里也不急,指腹在谢青珩的脉门处游走摩挲,声音轻轻的:“只是?”谢青珩脉门处的皮肤发着烫,不知是因为感到了威胁还是暧昧,连带着眼中也染上了几分欲,整个人似有些不清醒,平日里想都不会想的言辞,眼下也轻轻自唇齿间送出了:“只是我从未哭过,实在想不出来。但既然你想看,那、那你便按着自己的想法来……”香炉里燃着龙井的香气,袅袅烟雾、沉沉香气间,他几乎有种眩晕之感,忽听江烟里心声响起,带着几分很少听见的、真心的笑意。【怎么做到的,又纯又欲。】【啧,修为相差太大,直接双修是没办法了。不过……】谢青珩闻言面色更红,呼吸也错了拍,“双修”两个字冲击太大,导致他几乎丧失了所有思考能力,暧昧恍惚间,他甚至没注意到江烟里自储物戒指中拿出一根红纱,待觉手腕传来柔软的感觉,才发现自己的双手,竟已被一根嫣红的软纱,捆得牢固至极。:()权谋修仙,有病且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