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药,简筝吃完药后又开始昏昏欲睡,半夜发了次汗,睡衣黏答答的,他难受地在床上滚,沈诩连忙问他怎么了。简筝闭着眼,眉头都皱起来:“热,换衣服。”沈诩找了套新的睡衣给他换,但是简筝浑身无力,连只手都抬不起来,没办法,只能自己给他换。简筝的皮肤很白,两条锁骨又细又直,他软绵绵地坐在床上,呼吸太热了,一下下喷在沈诩的脸侧,搞得他扣子都解不开。“至于吗?”简筝脑子还算清醒,嘲笑了他。沈诩抿着唇,黑色的镜框遮住了他的眼睛,他的指节僵硬,没说话,简筝突然问:“你一直在这?”沈诩嗯了声,他说话很慢,也怕说错,“怕你,醒,找不到我。”地上的影子交叠在一起,看上去像极了拥抱,简筝突然觉得胸口闷闷的,他把这归结于自己发烧引起的呼吸不畅。上半身的睡衣被脱了,他并不想让沈诩碰他的,但是后背的汗得擦干,不然他今晚绝对睡不着。温热的毛巾擦拭过他的皮肤,简筝愈发觉得不对,他挪着身子向前,不让他碰了,说想直接洗澡。“最好,不洗。”沈诩表情认真,耐心劝他:“再忍忍。”“不要。”简筝忍不住要发脾气,偏偏沈诩又要哄他。“筝筝,听话。”这个语气让简筝觉得自己像是一个无理取闹的小孩一样,他干脆一把推开沈诩给自己扣扣子的手,睡衣松垮地罩在身上,掀开被子就要下床。“你少管我。”沈诩担心他,下意识就拽了他,简筝本就没什么力气,一拽就倒,他被沈诩揽在怀里,看见了沈诩不自然泛红的脸,也感受到了沈诩异常炙热的体温。“你不会是想亲我吧?”“我、我没。”简筝那天真的就只是想逗沈诩玩玩,但沈诩很不经逗,跟他接个吻手都不知道往哪放,简筝张嘴咬他上唇的唇珠,用了劲,发泄似的。“你装什么?之前跟我上床的时候怎么不装?”沈诩有些狼狈地去扶他鼻梁上的眼睛,讲话更结巴了,“对不、不起,那天,我、是、是因为”简筝想起这事心里难免委屈,发了狠似的咬沈诩,“结巴不准讲话。”沈诩抱着他的姿势明显僵硬,但还是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眼镜丑死了。”简筝发现接吻戴眼镜好碍事,沈诩的嘴唇肉肉的,亲起来很舒服,但他又不想承认,替他把眼镜摘了,随手往地上扔,“以后不许戴。”沈诩答应了,跟简筝接了很久的吻。那天俩人都有些失控,但沈诩自制力比他强点,一吻结束,沈诩就哄着简筝睡觉了,结果就是第二天,沈诩也被传染感冒了。自那以后,简筝就没再躲着沈诩。他觉得沈诩还算会照顾人,也会把家里弄得很干净,不会让他因为脏东西而焦虑,跟沈诩在一起有时候也不是那么难以忍受。简筝在厂区门口呆到了夜里九点,三月底的天气温度还是偏低,风一阵阵吹着,简筝觉得脑子发胀,还有些疼。夏邈是中午十二点走的,简筝亲眼看着沈诩送他出来,隔着厂区大门的护栏,沈诩看见了他。俩人对视了好几秒,简筝眼睛有些模糊,他想叫住沈诩的,可是嗓子干哑,他什么都说不出来,沈诩很快就转过头去了,像是看见了个并不重要的陌生人。在惨白暗淡的路灯下,简筝蹲了很久,他有点冷,哆嗦着拿出手机,习惯性地给通讯录置顶打了个电话。
但他刚叫了沈诩的名字,听筒里就传来熟悉冰冷的播报声。简筝看着上面的名字,然后拨通了另一个号码,响了三声,那边接通了。“喂。”沈诩在十分钟后出现在传达室,本想跟保安说一声要出去,结果里面的人在打瞌睡,他索性也不把人叫醒,直接走了出去。简筝穿了件灰色的连帽卫衣,在路灯下缩成一团,外面的风把他柔软的头发吹得有点乱,鼻尖红红的。沈诩走过去,影子一点点往简筝的方向延伸,直到将他完全盖住,简筝才慢慢抬起头。浓密的睫毛上沾了水汽,简筝的瞳孔不太聚焦,微微眯起来,确认是沈诩之后,才开口说话。“我联系了之前签合同的市场部经理,让他找人事要了你的电话。”简筝眨了两下眼睛,嘴唇很干,讲话时候的声带也一顿一顿的,带着微不可查的小心翼翼。“沈诩,你还喜欢我吗?”第537天沈诩很喜欢他,简筝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但他问出那句“你还喜欢我吗?”以后竟然有点后悔了,甚至不敢去听沈诩的回答。自从遇见沈诩以来,似乎就已经给了他答案。他怕从沈诩嘴里听到他不想听的话,所以选择了逃避,率先开口:“沈诩,我不舒服。”他脑袋确实疼,可能是凉风吹多了,也可能是回南宁那天淋了点雨,总之,他想用身体不适做借口,让沈诩心软。沈诩带他回员工宿舍的路上,简筝在后面踩他的影子,不断在心里庆幸着,幸好沈诩没有直接回答喜不喜欢,万一要是说不喜欢,他该怎么办?他想解释来着,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如果方千帆说的都是真的,那他问出来是不是再一次伤害了沈诩?沈诩在刷磁卡,嘀的一声把简筝的思绪拉了回来,他跟在沈诩后面进去,门又被关上。简筝咬了咬嘴巴,问:“你舍友不在吗?”沈诩背对着他,简短地说:“夜班。”走廊里很安静,沈诩用手机上的手电筒照着路,带他进了宿舍。简筝头重脚轻的,盯着沈诩的宽阔的后背,“我没带衣服过来,我想在你这里休息一晚。”沈诩没搭理他,而是去翻自己的抽屉,简筝站在原地,茫然地看着沈诩拿了个体温计过来。“做什么?”沈诩给他量了体温,375c,一点低烧。简筝抓着他的手,眼睛亮亮的,“我发烧了吗?”沈诩敛着眉,轻轻摇头,简筝一股泄气的样子,问他:“真的没有吗?”沈诩把体温计收起来,找出了退烧药,简筝低头一看,语气轻扬,“不是说没发烧吗?”也不知道在高兴什么,沈诩给他开了瓶新的矿泉水,简筝头一次在他面前表现得这么乖,要是以前保不准要哄着吃了。吃过药后,简筝想跟他说话,但是沈诩显然没有要聊天的意思,挫败感席卷了简筝的身心,沈诩对他似乎完全没有任何兴趣。不问他想干嘛,也不问他为什么过来,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