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人听到了一些动静,但因为房间太过昏暗,他判断不出情况:“喂,人呢?你在干什么!”
被触发的魔法阵瞬间将整个房间都覆盖住,黑色的魔气扑了上去。
地上多了另一滩血水。
似乎感应到了什么,瓦尔斯特眉头一动,原本严阵以待的姿态也渐渐松懈下来,他心情颇好,语气也变软了些:“殿下,我对您忠心耿耿,我一直一直敬仰着您,也许我就是为了遇见您才诞生在这个世界上,您为什么一直要排斥我呢?”
江屿白仍旧没给他半个眼神:“你的信仰要我买单,这不公平。”
“您为什么要这样对我说话,这样残忍?”瓦尔斯特抓着他袖子,妄图像平时那样靠近他,却被无情推开。他眼底闪过一丝阴翳,委屈道,“您就算不喜欢我,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排斥我。我知道,一定是有人在您身边污蔑我,没关系,只要我把碍事儿的家伙除掉,您就能喜欢我了。”
江屿白不知道他在发什么疯,只是虽然没明说,维达尔去了这么久还没回来,江屿白也能猜到局势不容乐观。
“你一直抱怨我对你残忍,可你看看你到底做了些什么?”江屿白说,“一味束缚不会让你得到任何东西。”
瓦尔斯特这会儿出奇的好脾气,一点都不见之前暴躁极端的模样。自从见到江屿白以后,他的脾气就分外收敛,看得出来上一次诅咒余威很强,他消瘦了很多,身上的伤密密麻麻,像是没有好好休养一样。
也是,要是他能静下心来修养身体,也不会在这种偏僻小城里与江屿白碰上了。
一听江屿白说的话,他敏锐的察觉到江屿白态度缓和了些,立刻说:“您放心,我不会束缚着您,我只是担心您会立刻离开……抛下我,等到您熟悉我的存在,我立刻就会放开您。”
“你用错了方法,留在我身边的人很多。”江屿白静静地说,“有走投无路之人,有迷途知返的敌人,有朋友,有投靠我的人,你选择了最偏激的一条路。”
“可我等不及!”瓦尔斯特听不进去他说的话,“我期待了无数个日夜,无数次生死之间,每一次醒来我都痛不欲生,我甚至宁愿我一睡不起,但我不醒来我就见不到您。可我明明熬过了这么长时间,一醒来发现所有人都围着您转,一眼望去竟然没有我的位置。我只喜欢您,您为什么不能只有我一个信徒呢?您为什么这么讨厌我呢?”
“明明是我先喜欢上您的。”他缓缓低下头,声音悲哀,“您要是不那么强大,不那么有魅力就好了。”
“你冷静一些。”江屿白想稳住他的情绪,声音放缓了些,“我不排斥你的靠近,也不讨厌你。”
“即便知道您是在骗我,我也无所谓,您愿意用这样的语气跟我说话,我就很开心。”瓦尔斯特笑的很开心,“我带您离开,这座简陋的小城镇太不符合您的气质了,我要带您去最豪华的宫殿,摆上最名贵的美酒与鲜血供养您。”
:魔器
瓦尔斯特一辈子在王城里娇生惯养,掌握着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柄,性子娇纵,对身边人非打即骂。这样一个心智还未发育完全的人,习惯了占有和掠夺、如同小孩一般天真又残忍,十来年的求而不得,他内心早已压抑得快要发疯。
江屿白不可能留他一个不稳定因素在身边。
不用回头都能感受到那股炽热的视线如影随形,仿佛下一秒就要扑过来——瓦尔斯特的伤势很好的限制了他,还好他连站起来都费劲。
禁锢了魔力的江屿白微微蹙眉,泛白的嘴唇紧抿:“别碰我。”
“殿下,我只是想保护您。”瓦尔斯特终究还是没越线,他虽然与江屿白接触不多,但也大概知道他的性子,吃软不吃硬。反正心头大患已经解决,瓦尔斯特再软磨硬泡几天说不定他就动摇了,“外面太多人觊觎您了,您在外面稍有不慎就会被骚扰,只要您开口,想要什么我都会替您找回来。”
江屿白望着他:“你在说你自己吗?”
不喜欢听的话瓦尔斯特就当没听到,他继续说:“莫里甘不是个好东西,您待在他身边我担心您被算计。更别提那个圣子,他是圣殿的人,说不定心里想着怎么害您,我放不下心。”
他也知道自己着实操之过急,本来计划着慢慢接近始祖,但每一次见面都这样猝不及防,他心里的计划被打乱了无数次,一想到他尊敬的始祖殿下要跟心怀鬼胎的莫里甘和恶心的维达尔生活那么久,他就觉得心烦意乱。
对,他就是一刻也忍不了。
江屿白闭眼不想看他。
瓦尔斯特抓着他胳膊晃了晃:“您不说话我就当您同意了。”
就这方面他还专门向周围女佣请教过,女佣说男人最受不了撒娇卖萌的人,地位越高威胁越没用,那就一哭二闹三上吊,拉着人畅想未来适时勾引,暴恶劣性格也没关系。没钱没颜那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他好歹一应俱全,也不让人讨厌。
酒馆后院,安静的杂物房外突兀地出现一个少年。
少年粗暴地破坏了院子里的阵心,又掏了把枪扔进去:“圣子大人你可太不厚道了,先前在始祖面前疯狂拆我的台,还能不能好好合作?咱们敞开天窗说亮话,我救你这一次,打算弥补我多少魔矿啊?”
维达尔接过枪别在腰上,屋内的阵法渐渐消散,他将松散的木门踹开走了出去:“谁知道你这位著名的行商会突然跑到这种贫瘠的小地方,还敢舞到始祖面前,胆子不小,我一开始还没敢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