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太傅年事已高,闲暇时便喜爱在崇贤馆教教书。她曾听他提起说静王勤勉,看来此言不虚。
后面摞着的纸还没用过,朱缨看了两眼便准备放下,谁知在最下面又翻出一页写满了字的。
她定睛一看,写的内容并非圣贤经典,一整张纸上满是墨迹,翻来覆去却只有四个字在不断重复——
“皇姐安康”。
朱缨盯着看了片刻,缓缓眯起眼。
“绪儿的心,朕明白了。”
须臾,她唇角勾出一个笑,“照水,朕记得私库里有几件上好的墨砚,静王正是进学的年纪,便赏给他了。”
“还有,静王如今长身体,让内务司多顾着裕静宫那边儿,纵是要削减用度,也莫要委屈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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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了夜,朱缨烘干了头发,准备就寝。
谢韫离开之后寝宫空荡荡的,她看着宽敞的龙床,不满地撇了撇嘴。
“东西送去了吗?”她问道。
“陛下放心,早就送去了。”照水知道她在问静王那边,忙应声。
通过梳妆镜,朱缨看到一旁照雪的神情,于是挑眉,“照雪儿,有话便讲。”
陛下私下里就喜欢这样叫她们两个。
照雪微红着脸,神色有些踌躇,还是气鼓鼓开口,“臣觉着今日静王这事儿可不像偶然······”
既然说起这茬,朱缨一哂,照雪所说她当然也懂得。
“朕这个皇弟呀,心眼儿倒是多,和他那舅舅一样。”本以为真的如表面那般胆怯天真,倒是小瞧他了。
他们虽是姐弟,但感情并不深,朱绪哪里会真心为她祈福,不过是抱着自己的目的,故意让她看见罢了,她又岂会当真。
这样拙劣的小把戏,不是他蠢,就是他知道自己不好糊弄,根本没想着让她相信,只是逢场作戏一番罢了。
朱缨笑了笑。
再说他舅父,可惜这些日子在朝堂上吃了瘪,原本一手掌控的礼部几乎丢了一半,工部的情况就更糟了些,如今只差账目查清,她就能彻底清洗工部。
这些老狐狸,总以为兵部案刚结束,她便不会轻易动其他人,其实她早就找好接替的人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