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
陈瞎子回应她之后,找了块大石头坐下,捡起地上一片大叶子给自己扇扇风。
他年纪大了,比不上年轻人,弯腰久了确实有些头晕目眩,只能歇会喘喘气。
朝着远处望去,见厚厚的云层都坠在天边,他估摸着是要下大雨。
“曼丫头,远处乌云飘过来了,瞧着是要变天,下暴雨了。”
这阵子的天气原本就阴晴不定,这雨是说下就会下,所以陈瞎子不敢耽搁,站起身朝陈如曼走近吆喝着。
闻言,陈如曼仰头,确实也瞧见了压在头顶的云堆。
“老陈,你摘了多少?”
摘的熟练了,陈如曼已经将最初手里那株假苏丢弃,布口袋里瘪瘪的装着她为数不多的假苏尖尖,实在是这季节不太好寻。
“我这有点底子,加在一起应当够了。”
“好,那我们下山吧,早点回去给阿舟煮药。”
陈如曼点点头没有打算继续待在山上,暴雨说来就来,若是下大了,怕是他们路上也会危险,况且原主遭遇过洪水,身体有应激反应,还是早些回寨子里的好。
于是,他们二人拾掇一番,便匆匆往山下赶。
——
寨子里,陈满按着陈如曼的吩咐派人去了废宅,自己则留下将昨夜的白粥热好,盛了一碗送到陈如曼的房中去。
他原本是想等粥凉些再喊裴令舟,可不曾想,前脚他刚将碗放下,后脚转身,便对上裴令舟黑漆漆的双眸。
“哎呀妈呀,舟哥,你吓我一跳。”
陈满吓得倒退两步,好险没将背后的粥撞洒。
“咳……”
裴令舟撑着身子坐起来,他体质好,许久不曾生病,这一夜凉风竟是将他吹倒了,他不免苦笑。
身上还烧着,裴令舟却觉得精神好多了,瞥了眼桌上的粥,他又看向陈满。
陈满意会,当即转身端起桌上的粥送到裴令舟面前。
他们大当家的可是特地叮嘱过,要照顾好裴令舟,他哪里敢怠慢,纵是粥碗有些烫,也是一点都没敢撒手。
“舟哥,你小心烫。”
将粥碗递到裴令舟手中,他还特意出声提醒,缩回手他立马就用手指捏住耳垂,以此来散热。
但瞧裴令舟,却一点都不嫌烫。
“哥,你手是铁做的啊?”
陈满刚说完这句话,视线上移,忍不住又噗嗤笑出声,他方才光顾着照顾裴令舟,但是忽视了他脸上糊的像花猫似的。
“噗嗤,哈哈哈。”
?
裴令舟被他突如其来的笑整得莫名其妙,见他撑着腿弯腰笑的快岔气,他后知后觉空出一只手摸向脸颊。
待他手拿下来放在面前,指尖沾染黑秋秋的一片。
不知怎的,他也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