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军听令,取湿布巾捂住口鼻,烟里有毒!”黄忠一声令下,命令一级一级往下传达。“伍长,俺壶里没水了,搞不了湿布!”“搞不了就用溺(niao)代替!”“哈?”“愣着干哈,不要命辣!”“俺紧张,没得溺……”“伍长,俺溺多,用俺的!”……尽管一片混乱,但终究还是传达到了全军,梁军脸上裹着各种形状的布条,等待敌营的大火熄灭。也有数十人没有湿布巾捂口鼻的,在毒烟飘过后直接晕倒在地上,口鼻渗血。消息很快便传到了黄忠这里。“还好有军师神机妙算,才让全军免此大难!”黄忠敬佩道。贾诩也是心有余悸,得亏反应过,梁军的执行力也强。换作是昔日的西凉军,恐怕早已经毒倒了一大片。“这大火最多烧半个时辰,文锦和令明两位将军各守西、北二门,想来荀攸已插翅难飞!”“就是不知荀攸此贼还有什么手段!”黄忠沉声道。这姑臧城乃是黄忠从军二十余年来最难攻取的,各种闻所未闻的手段竟层出不穷,令人防不胜防。“姑臧城南北长而东西窄,我军从东门攻入,荀攸已无多少转圜的余地了,再有多少手段,我军接着便是了!”贾诩抚须道。半个时辰后,敌营烟火消散,只剩下一地狼藉。黄忠与贾诩对视,贾诩微微颔首,黄忠当即下令。“全军听令,进攻!”“冲啊!……”梁军憋了一肚子气,这声令下,仿佛猛兽出柙一般往前奔去。“主公,撤退吧!”马玩向荀攸下跪,请求道。“武威一失,张掖、酒泉、敦煌三郡定然也守不住,还能撤到何处?我荀公达生为汉臣,死为汉鬼,此生绝不会离开汉境!”“我马玩没读过什么书,但也听说过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汉旗所在即为汉土,主公何必如此悲观?”马玩打算尽最后的努力,若是荀攸还是不同意,那也只好战死在姑臧城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汉旗所在皆为汉土……”荀攸喃喃道,反复的揣摩这句话。“主公考虑的如何了?再不走就走不了了!”马玩焦急的催促着,大营的烟火已经逐渐在消散,想来离梁军再次发起进攻已经不远了。“将军走吧,我荀攸容颜已毁,再无颜面代表汉旗。将军可西出玉门,在西域再举汉旗!”“……”马玩默然不语,没了荀攸的智谋,西出玉门又有何用?荀攸突然笑道:“罢了,将军自行决定好了,是荀攸考虑不周。”马玩抽出佩剑,也突然笑道:“既然如此,马玩愿同主公一道赴死!即便茂陵那边不承认,但我马玩终究是伏波将军之后,虽也曾叛汉,但如今殉汉也算是不负先祖了!”“好气魄!”荀攸赞道。马玩咧嘴一笑,仿佛不是去赴死而是去封侯一般。随后,在马玩惊愕的目光中,荀攸缓缓摘下了一直戴着的假面,露出了那张原本俊秀如今却因被大火燎伤毁容的面容。“既然决意赴死,自当以本来面目去见先祖!”荀攸淡淡的解释道。“我今日所为,皆是为了汉室,想来也不负汉家不负先祖了。”“来了!”烟火消散,梁军从已沦为废墟一片的大营中冲了出来。“可惜,竟被识破了!”荀攸看着对面奔来的梁军人人以布巾捂住口鼻,便心知毒烟之计未能如愿毒翻梁军。“既然如此,那便以手中兵刃来一决胜负好了!”黄忠冲出敌营后,见汉军已然列好阵等候。“没有阴谋诡计了?那便直接一决胜负就是了!”贾诩皱眉看着对面列阵的汉军,皱起眉头。看不出端倪的阴谋是最令人防不胜防的。“积射营、玄武营,弓弩准备!”黄忠直接不管对面汉军有什么阴谋,先行下令弓弩开道。“盾牌准备!”马玩扯着嗓门喊道。与梁军交战多了,马玩自然知晓梁军弓弩的厉害,连忙下令列盾阵。“嘭!砰砰砰!砰砰砰砰!”密密麻麻的箭矢扎在盾牌上,时不时有木盾因射满而崩裂开来。半刻钟后,梁军箭矢耗尽,停下了这仿若暴风骤雨般的箭雨。整个汉军的阵地密密麻麻的扎着箭矢,显然梁军这是把所有的箭矢库存都耗尽了。不待汉军休整片刻,一直养精蓄锐的梁军步卒发起了猛冲、其中还有玄武锐士混杂其中。马玩见状自然是带着本部骑兵冲向梁军步卒,梁军此时箭矢耗尽,正是以骑击步的绝佳时期。“咚咚!咚咚!”荀攸亲自擂鼓,为全军助威。一时之间,整个姑臧城旌旗猎猎,鼓声震天。马玩带着汉军冲了上去,骑兵横冲直撞,挡者披靡。这一刻,马玩觉得自己如天神下凡,所过之处,竟无一合之敌,却浑然不知,自己的名字已经出现在了幽都王的名册上。“嗖!”一支冷箭又快又准,直接命中了马玩的眉心。马玩眼前一红,直接从马背上摔落,周围的亲卫当即停马查看。只见马玩眉心正中有一支箭矢,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箭羽还颤抖不止。原本士气高涨的汉军突逢变故,士气以难以想象的速度下滑。荀攸平静的看着马玩战死后节节败退的汉军,似乎早有预料。黄忠手中的长弓仍未放下,“嗖”的一声,又一名汉军将校应声倒下。“军师这欲擒故纵之计果然巧妙。”黄忠笑道。梁军先是施展箭阵,造成一种箭矢耗尽的假象,但实际上的杀招却是黄忠,黄忠的箭壶此时满满的一壶箭,狙杀个别汉军将校可以说是绰绰有余。随着汉军将校一个又一个被黄忠狙杀,汉军的混乱加剧。而荀攸本就善谋而不善于将兵,对于这般混乱的局面无计可施。:()汉末战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