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佩屈膝一福,正色道:“大哥既然这样说了,我想找大哥借几个人,要有气势,功夫好的,不要多,两三个就行。”李信笑道:“行,我叫郭家兄弟跟你去,郭大回了信州,我叫他来湖州跟着你,他们兄弟四人的功夫都不弱,人也魁梧,如何?”李佩狠狠点了点头,告退后扭身就走。听完李佩的吩咐,以郭家兄弟为首的一队人马,直奔扬州而去。次日一早,李佩正和韩氏一起用早膳,郭家兄弟三人便押来了袁大掌事。李佩抬眼去瞧,见郭家兄弟身上都带了伤,不由得怒火攻心,啪的一声放下筷子,冷冷吩咐道:“后院荷花池里,缺些养鱼的好料,把这个姓袁的给我剁了,撒到荷花池里去!”见郭二抽出刀刃,已经被揍过一顿的袁大掌事吓了一跳,直呼老太爷救命。“老太爷?哼,事到如今还如此顽固不化,好啊,也许等你投胎成了尾鱼,便知道什么是顺势而为了,押下去!”郭家兄弟拖着高声呼救的袁大掌事,大张旗鼓地一路绕去了荷花池。往后的一个月里,各地不听号令的大掌事,陆陆续续地收到从湖州本家送去的一捧淤泥。据送去的人说,这淤泥是极佳的养料,是专门从李府后院荷花池里挖出来的,是新任家主李佩送给各位大掌事的礼物。众人纷纷疑惑不解,开始四处打探其中缘由。不知是谁头一个听说了袁大掌事的事儿,一时间众说纷纭,大家纷纷指责李佩一个姑娘家,过于心狠手辣。更有甚者,直接闹着要去湖州找李佩要个说法,一时间李家在各地的铺子里,掌柜的带头纷纷罢工,数百只鸽子齐刷刷的飞进湖州本家。李佩整夜整夜地拥着被子失眠,精神紧绷,一触即发。就连韩氏的安慰也没了用。“姑娘不能总这样,要不去找大少爷问问法子?”丫鬟珠元忧心忡忡道。“不,给我套车,我要去国寺。”李佩想起吴三娘的那份气定神闲,好像整个人都跟着松弛了一瞬。“眼下已至人定,姑娘”“罢了,明日再去,给我准备些点心,和上次的一样。”李佩打定了主意,抱着被子合上了眼,即便不睡她也要养足了精神,明日好去拜见师傅。明净院里。李佩神色黯然,踌躇道:“师傅,外头闹成这样,祖父他也未曾替我说过一句话难道他从前说疼我的话,竟都是违心的?”吴三娘嗤笑一声,斜着她道:“刚要夸你雷霆手段,这又开始妇人之仁。你祖父和你,如今已不是亲人,你们是敌人,是对手,各大掌事闹成这样,若说没有你祖父的授意,你会信?”李佩脸色更难看了,绞着帕子讷讷道:“祖父就这么看不上我?前两日我去书房请见,祖父连理都没有理我”闻言,吴三娘重重叹气,认真地瞧着李佩,冷声道:“佩姐儿,我问你,你祖父当家时,要去你们李家的某处地盘,可需要要提前请见?”李佩一愣,旋即摇头。祖父一向雷厉风行,他要去哪里,哪里只有跪迎的份儿,谁敢受他的请见?“这就是你和他的区别,你自己都没把自己当成家主,旁人又如何信服?你记住,你是一家之主,凡李家的地界儿,没有家主去不得的,凡李家诸人,没有谁能违背家主之令的,明白吗?”李佩脸色发白,这几日为了掌家的事,她几乎不眠不休,心力交瘁。见状,吴三娘知道她在犹豫,于是也不多言,只命小桐给她煮些阿胶黄芪茶。等茶水凉透了,李佩这才一饮而尽,随后满脸郑重地起身行礼道:“师傅的话我明白了,是他无情在先,就不能怪我无义!李佩告退。”李府,书房外。赵管家哈着腰给李佩回话,意思无外乎老太爷身子不适,不想见旁人云云。李佩面无表情,直接命郭二一脚踢开了书房大门。既然有些人给脸不要脸,那就不能怪她无礼了。屋内。李老太爷看着面前气势汹汹的孙女,老脸上满是怒火。这年头,这些小辈见他失势,便以为谁都能踩他一脚了?!“李佩!你大胆!这是我的书房,你也敢擅闯?!”“你以为有李信给你撑腰,这个家主的位置你就能肖想了?我告诉你,趁早死了这份儿心!这李家,李信不要,那就给祖佑!你一个姑娘家,还是早些准备准备进宫的事吧!”李佩冷笑一声,不客气道:“祖父天天惦记着宫里,自己怎么不净了身进宫去伺候?”李老太爷差点被她的话气晕,骤然起身,指着李佩厉声骂道:“好个尖牙利齿的丫头!如今竟不把长辈放在眼里了!韩氏平日里就是这般教养你的?孽障!”李佩也不跟他多废话,直接命郭二兄弟上前,将李老太爷捆成了蚕茧。李老太爷:李老太爷歪在地上,刚要挣扎,李佩便慢慢踱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问道:“祖父,李字小令在哪儿?”李老太爷刚要说,痴人说梦的丫头,有本事你自己找啊。就听到李佩那宛如来自九幽地狱的轻笑声:“祖父不肯交出李字小令,那我只能叫祖佑堂哥来帮着找一找了,郭二,把他押进来。”李祖佑被押进来时,嘴巴被堵的严严实实。见了李佩,李祖佑呜呜嗷嗷直叫,眼睛瞪得老大,脸气得通红。李佩向来厌恶他,见状冷冷瞥了一眼,郭二立刻上前,劈头盖脸将李祖佑扇倒在地上。李祖佑顿时便缩成了鹌鹑,一声都不敢吭了。李老太爷被这一幕气得脸色发青,厉声斥道:“李佩!你疯了!那可是你堂哥!快把他放了!你个混账”李佩却不气不恼,翻来覆去只有一句话:“李字小令在哪儿。”:()三娘子今天躺平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