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寿昌十几年来带着老婆孩子隐姓埋名的躲在乡下,若不是冉腾霄派人找到他,他会这样安贫乐道的过一辈子。
他在江州租了间二十来平的标间,昼夜颠倒,浑沌度日。
江州那么大,他去哪里找文爷的情人,当年吉昌寿三人,文爷更信任吉昌,若是吉昌还活着就好了,他肯定知道文爷的情人藏在哪里。
寿昌混混沌沌的爬上楼梯,摸出钥匙开门,门刚打开一条缝,忽然一阵凉风拂过耳侧。
砰一声门被甩上,楼道里的声控灯次第亮起。
空气里漂浮着泡面和啤酒混杂在一起的腐烂味儿,也不知放了几天几夜,已然臭。
在并不通风的小房间内,闻之令人作呕。
黑暗中,寿昌瞳孔骤缩。
“你……你是谁?”寿昌背贴着墙壁,醉意一扫而净,震惊的望着面前的黑影。
“寿昌叔叔,不记得我了吗?”少年有一把好嗓音,玩味而邪魅,幻化为一把无形的冷刃,落于脖颈动脉之上。
寿昌后背汗毛倒竖,拧眉片刻,不可思议道:“你……你是吉昌的儿子?”
西羽。
他知道此人,如今在青龙会内如雷贯耳。
听说很得冉腾霄信任,寿昌后来想了很久,都没有想明白吉昌的儿子为什么要替冉腾霄卖命,虽说成王败寇,识时务者为俊杰,但吉昌跟冉家应该有不共戴天的仇恨才对。
摸不清对方的目的,寿昌并不敢贸然开口。
“只剩十日了,寿昌叔叔,你儿子还在等你。”
少年看似好心的提醒,却令寿昌浑身如坠冰窖。
当初冉腾霄以三个月为期,若他找不到冉博文的老婆孩子,他就要与他儿子天人永隔。
现在只剩下最后十天了。
“是冉腾霄让你来提醒我的吗?”寿昌冷笑道。
“我倒是不知道,吉昌的儿子替冉家人卖命了,吉昌若知道,也要气的从棺材里跳出来骂你不孝子。”
“寿昌叔叔不用挑拨离间,当初我父亲是否叛变,你心底清楚,不用我点出来吧。”
黑暗中,寿昌心神惧震,“你……你在胡说什么?”
“胡说吗?”少年勾了勾唇。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我父亲,错就错在,错估了人心,把你和禄昌两个小人当作了兄弟。”
随着少年一声幽幽的叹息,寿昌一颗心瞬间跌落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