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把瑞三打坏了怎么办!”庄木雨赶紧拉住他,瞥了一眼昂昂乱嚎的开明兽,语气软了下来,“你……轻点打。”
“嗯。”
槐应声的同时,九株巨大的藤蔓从地上钻出来,藤蔓顶端开着艳丽的花朵,等藤蔓长好,花朵也随之绽放,一花瞄准一头,只听啃咬声接连响起,开明兽的九颗脑袋被巨大的花朵一口咬住,庄木雨看得都呆住了,他还是第一次见识到这种怪招。
画面有点震撼,还有点说不出来的恶心。
开明兽也呆住了,不过它不是第一次被花吞掉,身体有着基本的肌肉记忆,很快就开始愤怒地挣扎起来,前爪胡乱扫动着,试图挖断藤蔓,不过藤蔓没那么好对付,根部在土地中灵活地移动着,任由它抓挠了半天,连外皮都没碰到。
“哎呀,真有趣,”无相的声音凉凉响起,“这种斗猫戏,本尊能在这儿看一天。”
庄木雨一听到他的声音就来气,憋了一肚子的火终于有地方发泄了,迅速凝出金光手去揍他,功德云也气势汹汹地飞上空中狂打雷,无相“啧”了一声,躲过了双重攻击,还不忘继续拱火:“本尊时间多得很,就是不知道,木雨仙君还等不等得及。”
他说着宽袖一挥,半空中忽然出现几道映像,庄木雨仰头看去,脸色大变。
寒地冥都十八层极刑区,百鬼作乱,鬼莲君孤身守住大门,身上已经添了不少伤痕,森森的鬼气从伤口中泄出,被百鬼争食。
三十三小重天被血光笼罩着,一帮老弱病残的地仙们被祟气打得节节败退,他们咬牙坚持着,却不知道究竟是他们先将祟气驱散,还是祟气先将他们吞食干净。
人界大乱未止,玄甲带着一众鬼使拼命救人,凡人们却莫名其妙朝某个地方跪拜着,口中哭喊乞求,一道道星光从他们身上飞出。
庄木雨揉了揉眼睛,确认了三四遍,震惊地发现正在接受凡人跪拜的那道身影极其眼熟。
宽袖白袍,装逼成瘾,不是无相还能是谁。
“木雨仙君,你对凡人比较熟,你告诉本尊,凡人是不是都这么蠢,”无相点了点一道映像,映像中一位年迈的老人正流着泪双手合十不断乞求,“他们在求本尊救救他们呢。”
庄木雨双眼慢慢泛出血丝,后槽牙都咬紧了,恨不得立刻撕了无相那张悲悯的假面皮,他双手攒成拳,指甲刻进掌心,右手却忽然被一只微凉的手握住。
槐舒开他的拳头,左手拇指在他掌心摩挲了一下:“别被他影响,先解决祟气核。”
庄木雨勉强稳住了心神:“……我要怎么做?”
槐闭上眼感受了一下,倏忽指向其中一朵花:“它在那里。”
“哎呀,本尊还在呢,你们这样未免太不将本尊放在眼里了。”无相朝巨大花朵打出数道风刃,藤蔓根部迅速移动,只是仍然有两根被斩断,那两朵花脱离了藤蔓,虽然还咬住开明兽的脑袋,却明显后劲不足了。
“去,只有你的金光能解决它,其他交给我。”槐捏捏庄木雨的手,飞身朝无相攻去。
庄木雨看着他凌厉的攻势,心下不再犹豫,专心对付起附在瑞三身上的祟气核。
槐说的没错,他眼下只有这一个任务。
作者有话要说:
偷偷更,这个点应该没人了吧无相真难杀,我先说了。
“核碎,聚祟,迎终局。”
槐出手凶悍,无相与他对上,虽然不至于立即落败,却也要陷入苦战,偏偏他最爱装,偶像包袱重到极点,时时刻刻都在意着自己的形象,庄木雨要是有空高低得喷他两句。
只是槐越打越觉得古怪,在他愈发凌厉的攻势下,无相从一开始的狼狈慢慢变得从容,到后来甚至能借力反击,战局也从一开始无相被他追着打,变成双方打得有来有往,现在竟然有无相隐隐胜过他的征兆,看到映像之中从人界源源不断飞出的星光,槐面沉如水,藤蔓打得更快更凶。
直觉告诉他不能再拖下去。
半空之中打得不可开交,庄木雨在底下也是一脑门儿的汗,他知道瑞三真身肯定很强悍,但是没想到会这么强悍,更没想到这强悍用在了对付自己人上。槐的大吃花困得住它一时,却支撑不了太久,先是被无相斩断的两朵迅速凋零,开明兽的两颗脑袋得了自由,立刻去撕咬其他的花藤,槐对付无相已经很不易,花藤左右横挪,还是没躲过锋利的兽齿,又被咬断的两三根。
庄木雨被摇来摆去的花藤与脑袋弄得眼晕,总打不到那颗藏了祟气核的脑袋,功德云穿梭在九颗脑袋之间,上下翻腾,一会儿变雷云一会儿变火烧云,愣是不敢对小猫下狠手,庄木雨憋着一肚子气,迅速思考对策,忽然眼睛一亮,挥挥手将功德云招到身边,轻轻一跃,跳到云背上,他实在飞得不太好,只能借功德云的力,升到半空中,金光凝成一把投枪,他眯起一只眼睛尝试瞄准槐点过的那颗脑袋,奈何这活儿需要一点童子功,他实在没有。
花藤又被扯断了一条,眼看着被放出来的脑袋越来越多,功德云着急地嘭嘭直喷小火星,云身一点点变红,庄婻諷木雨屁股被烫了一下,哎地叫了一声,手腕一使劲儿,终于把投枪投了出去,金光铸成的枪扎眼得很,顺着他的力道直冲着一颗脑袋去,在瑞三还没反应过来时便将那颗大脑袋扎了个对穿。
被扎穿的一瞬,九颗脑袋同时凝滞下来,巨大的前掌高高抬起,整个身躯动弹不得,庄木雨心都提起来了,担心打错了,更担心对伤害到瑞三,便降低了些靠近去看,没成想被定格住的瑞三忽然暴躁起来,九颗脑袋拨浪鼓似的一甩,怒吼一声前掌便朝他们拍来,功德云吓了一大跳,驮着庄木雨噌地蹿开,好险躲过了一爪,还不等庄木雨松一口气,一阵恶风猛刮过他的脸皮,带着一阵鱼腥味儿,差点没把他熏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