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雌虫都会去掉半条命,更何况他只是一只雄虫。时间仿佛拉长了。陆昔转头,清晰地看见同学们的表情从惊喜震撼,逐渐变成了困惑,像是在说:“他怎么还不飞?”然后慢慢地变成了惊慌和恐惧。一如他从前见过的那些眼神。恐惧、害怕。但似乎这一次,多了一些担忧。他们在担忧自己会死,才会感到恐惧吗?那……可真是不错呢。陆昔缓缓闭上了眼。但在闭上眼之前,他看到一个凌厉的身影冲出了观赛席。夏白渊仰着脸,青蓝色的双眸死死盯着陆昔。他在地上狂奔了一段路,一双羽翼从他身后猛地张开,冲向了他。陆昔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夏白渊的银发在空中飞舞,陆昔看到他优美的下颚线,如同一弯纤细的明月。陆昔的心脏,不由得重重地跳了一下。“陆昔……”夏白渊的声音颤抖。陆昔:“嗯?”“我刚刚才到。”夏白渊看着他,“再晚一点,你就没了。”他带着陆昔,缓缓降落到地面:“下一次,至少知道自己要去做什么。”陆昔的视线从他的下颚移开,却又移到到夏白渊的薄唇上。像花瓣一样,他想。夏白渊的薄唇开合:“听见了吗?”陆昔扭过头:“知道了。”夏白渊:“……”全场欢呼声骤然响起!!!欢呼的声浪一波接着一波,连绵起伏不断,所有人都被震撼到了。这可真是一场精彩的比赛,就连赛后的突发情况,都那么刺激!“哇!!你刚刚看到了吗?那个速度卧槽,我就看到一道残影啊!”“夏白渊啊是!我的偶像哦哦哦!!”“但是从今以后,我的偶像还要加上一个陆昔!他好弱但是他好强!”“……你要不要听听看你自己在说什么东西?”“噢噢噢噢!!不管!!陆昔!夏白渊!好强!”……顾青坐在座位上,终于松了一口气。他这才发现他快把自己憋死了。“还愣着干什么?!”他站起来大手一挥:“冲啊!!”十六班的雌虫们站起来,乌泱泱地一片冲下了观众席,陆昔被他们这阵仗吓得往后退了一步——虽然他面无表情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惊吓。“陆昔!”“陆昔!”“耶!”陆昔被抬起来,一下一下地抛向了天空。呀……感觉真不错呢!夏白渊在一边抱着手臂,视线落在陆昔的嘴角。黑发红眸的虫族脸上出现了一点淡淡的笑意,难得的显出了一分幼稚。怎么说呢……有点可爱。————当天晚上。陆昔信心十足地打开了游戏:“夏白渊,我们再来比一场。”这一次,必定雪耻。夏白渊当然不会拒绝,他咬碎陆昔烤的小饼干,坐进了游戏舱内。陆昔躲在掩体后面,看准了头上的某一处,然后伸出手。抓钩发射,将他整个人都扯得高高飞了起来。陆昔在空中打开瞄准镜,蓄力——“砰!!!”巨大的回音在地图里回荡,夏白渊冷静地换了个子弹。陆昔的尸体从空中掉了下来。“啪叽。”看着灰掉的屏幕,陆昔悲从中来。飞天狙。飞天被狙。淦。“阿德莱疯了。”“哈?阿德莱是谁?”“……”这是一间装潢得极精致的房间,哪怕是不懂行的人进入这里,都会被震惊到。墙上挂着一些风景油画,都是广泛流行的作品。但仔细一看就会发现,那并不是印刷的复制品,而是真品。柔软的床上一层层地放着手工编织的毛褥,想必只要躺上去,就会陷进去再也出不来了。这是提供给雄虫休憩的房间。柔软的沙发上,一个雄虫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他有着可爱的娃娃脸,一双桃花眼波光潋滟,这样的组合让他看起来天真又多情。他怪叫了一声:“不是吧?!大家好歹都是雄虫,你怎么连他的名字都不记得?成宴,你好无情!”坐在另一个沙发上的雄虫相貌平平,神情有些阴郁,和娃娃脸雄虫完全是两个极端。成宴嗤笑了一声:“你记性好,每个和你做过的雌虫,你都记得——怎么?阿德莱你也做过?真是看不出来啊,我们南盛军校的小可爱洛秋星阁下,竟然还有这种癖好。”娃娃脸雄虫的脸瞬间皱成了一团,原地打了个颤:“我要吐了,麻烦你下次要开这么恶心的玩笑之前,给我打个预防针。”